胭脂不屑：“听说是在皇都那边了大官了，哪还会稀罕回来。”

胭脂才发觉除了相熟的沈恪之外，同座还有一位小哥。她昨日见过萧鸾之后便觉得此人不错，可惜听沈恪的说法，这人关中世家，那书香门第想来不会接纳一个风尘女，便也没再生旁的心思来。到了她这年纪，已经不会再幻想什么郎情妾意，只求个安安稳稳了。

“这位小哥，这家只有酱香鸭还算能下肚，你多吃些。”胭脂笑着夹了一筷，放到萧鸾碗中。

沈恪有些为素心惋惜。当年两人情正时，想来也有过山盟海誓，但是时过境迁，竟然都不得真了。

萧鸾吃了。

萧鸾看他一，默默吃掉。

沈恪发觉一件有趣的事。萧鸾对旁人的请求很少烈回应，但也很少推拒。两人一路走来，有时吃的好些，也没见他多吃两。有时吃的难以下咽，也没见他少吃两。只要是端上来的菜，他都会夹上两筷，但也就那么两筷。

无无求和仙人似的。

又是个落有意无情的故事，沈恪想明白了因果，问：“这位状元公没再回来过？”

到了化神期的修士，可以有选择地辟谷。萧鸾倒没有把心思在这琐事上，该吃的时候便吃，该喝的时候便喝，有意让自己变得不像个凡人没有太大意思，只要一日不证飞升，终究是土瓦狗。没有辟谷，他的还是能尝菜的好坏来的，但好坏也差不多就那样。如果说这辈他还有因为吃产生情绪波动的时候，那就是在凌云镇的面摊上。那时他真真切切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剑就在附近，清淡的面汤都被品了甜味。

这时状元楼的门慌慌张张跑来个使女。她看到了一桌三人，直直跑了过

胭脂：“好大的脸，不这位小哥的事，我也能好好教训教训你。当年的烂账，今儿个就来好好算算……”

“啊，是……是陈公？”沈恪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离开之前，一名姓陈的公天天混迹秦楚楼。那公肤白长，看着斯斯文文，在一群豪迈的行商中很是打，是以沈恪到现在都还隐约能记得。

胭脂也为好妹到不值，一拍筷：“快吃。吃完走。在这地方坐着，浑都难受。”

胭脂拍了一把沈恪的手，：“说什么呢。小哥，你是不知，这家伙习惯了蹬鼻上脸。这菜你要是不吃，放着就是。”

沈恪笑着搭住萧鸾的肩膀，有意让自己的鼻尖过对方的脸颊，：“我还就真的蹬鼻上脸了，胭脂你要替他教训我吗？”

脂笑了笑，将酒杯握在手心，转了几圈，“他当然不容易，天下还有比他更不容易的人么。”

沈恪问：“吃饱了么？”

沈恪笑了：“鸾，你莫不是尝不味吧。”

沈恪也夹了一筷素菜，先前他觉得没有半味的那样，放在萧鸾碗中：“你也尝尝这个。”

胭脂一撩袖，显然是不打算等沈恪求饶，要好好算算总账了。

“就他？再给他十年，恐怕也考不上状元。”胭脂对这位自己曾经的追求者嗤之以鼻，“是个你没见过的人。他的行商老爹被贼砍死了，一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饭都吃不上，真不知素心看上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