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看着他已

一炷香那么漫长，要是能让他看着萧鸾也就罢了，但为了集中心念，他不得不闭上了双。一片黑暗之中，沈恪渐渐收拢了散漫的心思，缓慢又定地回忆起墨剑的模样。

它是怎样悬于空中，怎样俯瞰平陆。

剑长三尺七分，通墨黑，剑柄似乎原有两个古朴的印纹，但被人长久挲，只留下浅浅的凹痕，再也无法辨识。

沈恪咬牙持。他面上一副轻松的样，内里实在张得很，生怕一时不慎在萧鸾面前英明尽毁。

他说是修了十年的剑，但接到的都只是剑。一来他能到手的都是低级功法，大街上五个铜板就能买上一本，内页错讹频、颠三倒四，若真全然着那上面的说法修行，早晚得走火。二来他没有师傅解惑，自的天分也极为有限，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几乎都是在原地转圈，止步不前。三来他无门无派，摸遍全也凑不几两银，自然也不能指望靠着灵丹灵药的滋补来提升修为。

萧鸾右手疾翻，探长袖，凭空虚虚一握。

一些的位置。

沈恪对着萧鸾一笑，直，伸手覆上了墨剑。他并未直接握住剑柄。三指夹持剑锋，不畏锋芒，动作轻巧地将墨剑从僵持状态中摘，一如他先前伸手拈下一片树叶。

墨剑的剑瑟瑟发抖，似乎想要挣脱、又像是在表示畏惧与臣服。

如今萧鸾一手便是堪比庚戌习剑录的上品功法，一提便是以意御剑的玄虚境界，他领会起来着实吃力。

凛冽的剑气先于剑尖抵达，哪怕墨剑下落的势被止住，沈恪依旧被斩断了几缕长发。

几次悠长的吐纳之后，萧鸾暂时脱离了神游八荒的定境界。正要知会沈恪一炷香的时间已到，便见对方一直安安分分的那把墨剑忽然失去控制，竖直下落，看就要刺穿沈恪的颅。

随携带了那么些时日，哪怕剑不在手，沈恪也能轻松回忆起它的重量、它的温度。

……

萧鸾让他习剑，这便是在习剑。

起于他的袖、终于沈恪发梢，连一眨都未到的时间，一无形的力量便制住了墨剑下落的势，牢牢攥住了剑柄，

距离沈恪仅一尺，虚悬着一把通墨黑的长剑，剑尖正对着他的百会。哪怕没有贴着，墨剑裹挟的凉意也丝丝缕缕渗透到了沈恪内。

他想象自己的心意附着在剑之上，受着它最细微的颤动。

任是谁悬了这么一把看着摇摇坠的剑，心里都不会如何放松。沈恪此时还能自在地玩耍，自然是因为这般场景他不是第一次面对了。

随着沈恪的晃动，距离他仅一尺之遥的墨剑也微微颤抖着。墨剑悬于半空之中，犹如被无形的手掌握住，既没有下落，也没有上升，就那么不不低晃着。

小调完了，萧鸾方：“还有一炷香。”

这就像一个还没学会走的小孩，被着撒丫狂奔，难免跑得气吁吁、丑态毕。偏偏萧鸾就在后边儿不不慢跟着，他连想要偷偷停下气都不成。

他忙抛开手中树叶，试图用手指缠住那缠绵着下坠的长发。终是无果。

将墨剑横置在膝上，沈恪两指并拢轻轻抚摸着剑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