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列年少得志，被目为归一宗年轻一代的翘楚，能让他看得上的平辈，也就是连山宗首徒苍梧，在三年前那一战之后，至多再加上一个萧鸾。对着沈恪这样的剑修，他本懒得故作姿态：“是。”

清凉山的剑光更盛。使那一剑的人已是用了全力，但随之而起的另一剑光却表明，就算是全力的一剑，也依旧被死死压制。

心意方动，萧鸾便迈了一步。

他只淡淡瞥了一在地面上动的青铜，剑尖地，飞而起，落在了青铜像的背面。

他们常常这样咒骂彼此，但这回无论他怎么骂，

很想把这副面孔毁了，因为……

“你也知林由会死？”

毫无生趣的一张脸。背影中来的一神.韵，被这张在哪个观都能见到的面庞毁的一二净。

……

萧鸾冷冷地看了青铜像一，唤起越歌，御剑直指清凉山。

林由死了。

什么叫师尊果然料事如神？他是为了林由才上的归一宗，如果宗主莫恒真的能料到这一，那么无疑说明，他对于林由的事并非一无所知。用更险恶的心思揣测，林由如果事，说不定就是归一宗这对师徒下的手！

毫不意外的结果，但是真的听人说起这个消息，还是无比愤恨。他想要当着那冲动的家伙的面破大骂，让他冲动，让他事不过脑，这回真的死了吧。

当他看到那一绘着繁复纹案、象征着首徒地位的青袍时，第一反应便是装作不知，低路过。

沈恪的晃了一晃。他双手扶住墨剑，免得自己恍惚中站立不稳，却觉得内气血翻涌，本不受控制。

萧鸾也不知自己从何生了一丝怒火。

他知归一宗的首徒叫莫列，也知对方如今是化神的修为，还曾经问过萧鸾两人是否真的过手，结果又如何。

他想，也许上了归一宗后，他不用那么莽撞地直接动手。人心里有了念想之后，往往就比较惜命。不那念想是碗汤，是件新衣，还是个人。

但是莫列叫住了他。

以看清那人的脸了？

林由果然死了。

不是在这清净山上，看那个方向是主峰清凉山。

沈恪走客栈时，有过片刻犹豫。然而很快就为着他的这犹豫而心生愧疚，加快了脚步向城西走去。

冲天剑光。

没有叫他的名字，说的是：“师尊果然料事如神。你既然来了，便把剑留下罢。”

沈恪抬：“你知我会来？”

沈恪原本没打算明着问，但莫列的姿态让他觉不祥，半带着猜测地说这话，隐隐希望对方给一个否定的回答。

沈恪方舒了一气，对方又：“哦，不自量力对师尊剑，昨日死了的那个家伙。”

萧鸾再不隐藏修为，一剑斩断青角。两角齐齐落地，哐啷响了好一阵，然而坠地的除了青铜便别无他。

简单的两句话，但沈恪却听了其中蕴的意味。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他以为自己可以悄悄潜归一宗打听些消息，或是暗中观察归一宗众人的反常，却没想到见到的第一个归一宗门人，便是首徒。

而那剑光——

莫列：“林由？那是谁？”

九转丹不在青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