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多情五

白衣人抬起，柔亮的留海划过额一双溪般明澈的睛。

似乎真的睡了过去，猛一睁开，腕表已指向四半。又了一杯冰茶下去，安平起结账。老板找钱的空隙，安平无聊地向外看。路两旁的柳树叶厌厌地打著卷，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灰扑扑的浪狗悠闲地过路。行至路中央时，旁边的小巷全速拐上来一辆车，速度过快来不及制动，眨便冲到小狗前。安平心猛地一沈，下意识向前迈一步。

老板喊了好几声，安平才回过神。接过找零的钱，安平发觉自己双手漉漉地全是冷汗。不能耽误了，已经四四十分，横穿公园最少也要十多分锺，安平离开冷饮店快速穿过路。路过白衣人边时无意中放缓脚步。那人正在往外掏手机，手指似乎受了伤，抖抖地拿不稳。一边有鲜血慢慢渗，染红了白的鞋袜。安平收回视线，错过去。他不是古的人，从来都不是。只要与他无关，他也会选择视而不见。走到公园，忍不住又回看一。白T恤上也开始沾染了血迹，手机落在旁边，那人侧弯下整个去捡，不听使唤的手指却把手机拨得更远。

“是你……”安平愣在原地。

尖锐的急刹声在夏日粘稠的空气里显得分外刺耳。安平被那生猛的声音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黑的汽车醉汉一样踉跄一下，又全速发动落荒而逃。被留在路边的白衣人颤动著，抱救下的小狗艰难地爬坐起来，保持蹲坐的姿势一挪到路边，倚著行树坐稳。

来不及了，汽车本没有减速。

双似被绳索捆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叹气，安平认命地走回去，克制因前的血迹而引起的不适，弯腰轻声对那人说：“需要我帮忙吗？”

手术室走廊的灯光是一惨淡的青白。即便是盛夏的夜晚，被那样青幽的冷光照在上还是会生几分莫名的凉意。

去附近的公园溜一圈，之後返回商业街吃饭看电影，顺便敲定下次约会时间。经过无数相亲男女验证，这是一张很有效率的计划表。

宽阔的街恢复了平静，没有血迹，没有哭喊，只有一个抱著小狗坐在树下的年轻人。店铺里的人凑在一对著外面指指，纷纷谴责肇事者，却也没有人愿意去问问情况。

安平了杯冰茶，坐在最角落的位上。外面的太明晃晃的，烤得整个柏油路像一块快要化的糕。时间似乎被离，知了的叫声停留在最嘶闹的一刻，反著白光的街很长时间才有零星的车辆路人经过。安平喝完一杯茶，有些发沈。

五

安平摸摸微凉的手臂，转看鲜红的手术提示灯。手术已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沾在他白衬衫上的血迹涸沈淀显示陈旧的暗红，青白灯光映照下，看去更接近於重的墨黑。安平忍著轻微的呕吐，不断拉扯衣摆，阻止布满血迹的衣料沾上肤。他总觉得那片从衬衫前一直蔓延至下摆的黑血污有诡异的黏附

就在汽车前将要碾过小狗的一瞬，一个白的影迅疾地从路边冲过去，飞快抄起小狗就势向旁边开。动作迅速异常，似乎是有功底的。但还是慢了一步，速行驶的汽车过那人未及时缩起的小，将人刮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