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还是一动不动。平日里就冷冷清清的面孔，像是刚从冰窖里捞来，僵苍白的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双睛，黑漆漆地燃著两团火，辣地刮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的面扒下来，看透里面是不是还藏著另外一个人。

裴宿恒笑笑。

安平的角动了动，努力弯一个不成形的笑容。他颤巍巍地伸手来，中途又畏怯地停住，“我，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安平言又止。又过了很久才躲开青年的注视，低哑地：“如果，如果你的父母，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把你自小送给了别人。你，你会不会怪他们？”

“别走，”安平木偶一样的突然活过来，勾住他的衣角，仰著哀哀地乞求，“别，别走，别离开我……”

“舒服些了吗？我去杯。喝完了快睡吧，天很晚了。”

“我不走。我去拿瓶酒给你。”

安平捧著青年的脸，像是捧著最宝贵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抚摸。他闭上睛，用指尖的神经，透过手中的模，去拜长久思念中的容颜。让用最直接的，牢牢记住那也许相似的，俊秀的弧度和年轻的力。

“说实话！”安平打断裴宿恒脱即的答案，声音微颤地：“你从来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裴宿恒的心缩成一团。他抓住安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宿恒，”安平抓著青年的手臂，不让他离开，“我，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知，我这麽说，也许很幼稚很自私。”

“好啊，安平想问什麽都可以。”

他仍旧像之前那样靠在安平旁，姿态亲昵无比。但周遭的空气却微妙地开始变得沈重，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座冷的雕塑。

青年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安平裹。跑过去关好店门。转回来，安平依旧愣愣地站著，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谢谢。”

时间仿佛都要停止的时候，安平终於长长吐一气，缓缓睁开。

青年犹豫地摸了摸安平的，全都冷成了一块冰，还在不住地瑟瑟发抖。他真的慌了，捧著安平的手呵了两气，急急地：“安平你等一会儿，我去拿瓶酒。”

此时他已经明白，安平现在面对的并不是他，那些哀求弱势的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并非毫无芥，但是只要能让安平轻松一些，即使个替，即使自己难过些，又有什麽要。

长久的沈默後，裴宿恒慢慢地张开。他的音不复方才的清透，疲惫的好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他把安平坐在椅上，用力搓那双冰凉的手。

“我……”

的手。掌心受到的沁骨寒意让青年惊了一。中隐约的苦涩转瞬化为满满的担忧。

青年的目光闪了闪，从安平的脸上落到地面。

“可是，如果不喜那个孩，可以选择不要生下他。真的没办法养下去，倒不如送到孤儿院。他们难不明白，离开了

裴宿恒再也迈不动脚。他蹲下，靠在安平边，握他的手，“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去了。”

“安平你去哪里了？上怎麽这麽冰？”

安平不再开，只是望著他。凝黑的睛浮起一层雾气，似乎下一秒就会下泪来。

法时刻终止了。他又回复成裴宿恒。需要如履薄冰地拿好分寸，才能在勉安平边求得一小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