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此时心智全失，全都似在被手术刀切割，疼得不停在地上翻动。罗圣乾伸手去抱他，他一脚踢开，到一张矮桌边上，抱住铁质的桌脚，就拿往上撞。

没听到恐怖的骨与铁的撞击声，没闻到血味儿，反倒一声雷霆震怒从砸下来。

“什……什麽……”安平惊恐地瞪大睛。

罗圣乾吓破了胆。那桌脚缠满了边角尖锐的蔓纹路，撞上去真会人命的。

齐荣钊剜他一，抱著安平回房。半路又折回来，恶毒地冲著他的胫骨猛补一脚，看著他又惨叫著跌回地板上，才稍微消了气。

“混！”

还好，还好，总算没有酿成大错。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要去陪自己的孩。他那麽小，

“安平，许多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像个大善人，其实人面兽心，连恶鬼都不如。”罗圣乾狠狠磨著牙齿，似要把什麽撕碎一般，“你偷偷去手术，他知你的秘密後，暗自把手术过程录影。又擅自延长孩的生存时间，以作医学研究的名义，行，行活解剖……”

罗圣乾如获重生，摸一把额角的冷汗，手撑著地面颤巍巍站起来。

他连带爬去救人却怎麽也来不及了，看安平的太就要撞上那卷翘的铁艺藤，罗圣乾绝望地闭上。

绷到极的神经陡然松懈，罗圣乾这才觉自己怕的全的血都要冻住了，手脚冷的似在冰窖里。

“安平！”

他是不该活得。让自己的孩这麽残忍地死去，他哪里还有理由活下去。

“我……我这也是想帮你啊……”

哪想他还没直起腰，齐荣钊上前一脚把他踢个底朝天。

罗圣乾胆战心惊地张开睛。齐荣钊脸孔扭曲，抱著厥过去的安平，怒气冲天地站在他跟前。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

那双细弱的小小手臂，又从角落里伸来，冰冷地卡在他的咽，要将他一起带走。

“用不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安平如被烙铁击中，猛地惊起来。双手死死捂著耳朵，“啊！”地尖叫一声落到沙发下。

罗圣乾一时懵住，愣了一阵，才急忙俯去扯安平。

安平猛地一震，仓皇抬起视线看了罗圣乾一，又白著脸转开。

“啊，你疯了！”

安平昏迷到半夜，悠悠转醒。他的大脑一直在狂暴地嘶吼，手术刀、消毒、血迹、哭喊、开膛破肚的胎儿尸，毒箭一样反复击翻搅他的脑浆。

罗圣乾狠下心继续：“那麽大的胎儿，被掉时很多都是活著的……”

卧室里灯光明亮，安平目眩睁不开。等稍稍适应了光线，他支著虚弱的手臂坐起，抖抖地掀开上的凉被。

罗圣乾可怜仰著争辩，却看到在齐荣钊怀里，安平双目闭，，脸青白得跟死人一样。他心虚地别开，不敢再声。

罗圣乾抓安平挣扎的手臂，残忍地不肯停止，“说只要放著不，没多久孩也就去了。可是那医生偏不，他偏要把那孩放保温箱里，让他尽量活得就一些。”

“你才疯了！”齐荣钊颈间青鼓动，恨不得脆将他踢死，“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能说不能说！你耳朵是当摆设的？不好用快割下来喂狗！”

罗圣乾停下顿了顿，安平只是呆愣地望著他。罗圣乾以为他吓傻了，抬手在他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