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圣乾抬望他，许久暗叹一声，踮著脚尖走去。

齐荣钊立在屏幕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罗圣乾走过去，他仍旧盯着幕布，珠没有错开分毫。

“十四年前大哥把我救回来。一年後，我刚复原，就跟大哥……”

“就是那样的，就是那样……”安平声音越来越模糊。这番倾诉，耗尽了他不多的力。他把脚也缩到榻上，歪在肩膀上，又要睡过去。

笑，“我问这话，只是想说，圣乾你既然跟大哥这麽熟悉，你必定也知，如果不是他早就拿定了主意，你就是说再多，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所以，”安平稍稍倾，握了下罗圣乾的袖，“圣乾，你不用自责。这是不怪你，也，也不怪大哥。怪只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太想不开。”

他等了良久，齐荣钊仍是一语不发，罗圣乾不免火大，“喂，哑了？你说话呀？把人搞成这样，你就缩

推开放映室的门，大的宽幅屏幕上，安平窝在榻上的影一览无遗。

“所以我不想把宝宝生下来。我为什麽要给一个嫌弃我的人生孩？生完了，等他找到合适的女人，就把我一脚踢开吗？我自私，我不想落到那下场……”

可现在，他看著这个与自己相识十几年的人，心竟似被开了一，再滴一滴盐酸，火辣绵长地痛著。

二十三

罗圣乾尴尬地咳嗽一声提醒他。安平却似迷了心智，只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也从不肯碰我前面的男官。一次都不肯。不止他不愿碰，他也不喜我自己握住自。他希望我的能像真正的女人那样产生反应，也只喜我像女人一样去回应他。”

安平受了震动，不安地动了下，糊地泻一句梦呓：“妈，我要回家……”

罗圣乾呆立了一阵，回轻手轻脚自床铺上拿过一床凉被，小心翼翼地给安平盖上。

“那枚订婚戒指，本来就是只女戒啊……”安平又调转视线，波迷离地望著翻涌的海，“我跟了大哥十四年，怎麽会不清楚，他喜的从来只是女人……”

罗圣乾生生吞回中的话，惊讶地看著他。

“安平你……”

“他嫌弃我为男人的那一分。我知的，我一直都知……”

“可不再怎麽亲，再怎麽意情迷，姿势换过无数遍，他一次都没有从後面过。”

罗圣乾直起，了角。他向来哀愁不过心，什麽烦恼、愁苦、悲伤统统与他绝缘。人生苦短，他每天在人间与地狱的通中穿梭，见惯生死诀别，再没什麽值得他去为难自己。

“不是那样的安平，你不要那样想！”

“可是，我还是错了，”安平合上睛，慢慢靠在榻的靠背上，“我错了，所以现在，宝宝要惩罚我了……”

“什麽？！”罗圣乾急忙捂住嘴。

“大哥一向都当我是女人，我早就知的。”

“放他走吧。”罗圣乾走到他旁，颇为疲惫地：“继续呆在这里，等不到手术那天，他就会把自己死。”

“从那时算到现在，整整十三年，两个人过多少次，数都数不清了。”

二十三

还好安平什麽都没有听到，语调呆板地继续讲述。他现在似乎变成了一个机人，没有生命、没有知觉，也失去了羞耻，一味地想把多年来刻录在心底的密文，肆无忌惮地倾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