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好，让他幸福。明知他跟我在一起只有痛苦和灾难，为什麽不选择放手？”

安平仔仔细细地听著，几乎想把青年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心里。

走到半山腰，青年的额上渗了细密的汗珠。

“上来，我被你下去。”

青年佯装委屈，嘟著嘴撒。

安平地叹了气，扶著旁的松树慢慢站起来。

裴宿恒让安平依靠在大树上，弯下腰给安平捶打麻木的双。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平才挣两个字。他避开青年还想搀扶的手，想自己走过去。青年却一把拉住他，双微弯蹲在他前。

安平了睛，慢慢伏在青年背上。

“不是开玩笑。”青年笑笑地回过，年轻的脸庞在月光下，洁白得像无暇的玉石，“你现在脚肯定还不舒服。山路虽然有台阶，也难保不会摔跤。快上来吧，我背的动的。”

开，如时光逝的痕迹。

十数年的辛酸苦恋堆积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

安平在潭边已经坐了大半天。夕沈落了，月亮又升起。白昼的暑期被晚的凉侵蚀，绞缠这潭底气的夜风拂在上，已经有了无法承受的寒意。

“开什麽玩笑！”

“安平~~你不上来我就这样在山蹲一晚的步。很累的……”

旁边的木丛中突然窜人影，不等安平反应过来要逃跑，便三两步蹦过来扶住了他。

青年像得了天下之宝，快地喊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

这是後山上的一潭，白日是山脚下许多饭馆、茶铺的取地，夜间，便是安平最去发呆的地方。

安平剧烈息了几，手指抠树里。

一个人，就不能这麽自私。

蹲坐的时间太长，脚有些涨麻，安平膝弯发，晃了晃。

今天下午许夏宁也对他说了许多话。那些珍藏的十几年的恋，那些悔恨，那些领悟，全都毫无遮拦地倾倒给安平。

“好些没？有没有舒服？”

即便荣齐钊有所顾忌，要对付一个家事清白的青年，也有数不清的手段。

少年英俊，价金贵，聪慧善良。

“麻了？”

青年怕安平无聊，路势平缓的地方便忙不迭地跟安平说几个小笑话，给他解闷开心。

刚好一群鸟雀从林间惊飞而过。青年没有听清，停下脚转问他，“什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就说不能在潭边坐那麽久的，寒气对很不好。也怪我，总觉得你想心事不能打扰，在旁边蹲了那麽久也居然过

可青年的脚步迈动的极稳，每一步都扎扎实实，安平伏在他肩上，几乎觉不到行走间的震动。

安平用衣袖给他细细地把汗，埋在青年的颈窝里，细弱地低声：“宿恒，我们，分开吧……”

裴宿恒一边忙碌，一边不时抬征求他的意见。

安平将许夏宁的这句话嚼碎，咽在了心里。

安平看著变术般现在前的青年，咙和都被一又酸又痛又甜的东西牢牢堵著，什麽声音也发不来。

他与裴宿恒在一起，无论往哪里走，都只是死路一条。

“行了。”

石板铺就的山路很狭窄，月亮不是藏树丫里，吝啬地只肯借星芒般的微光。

他该有太一样夺目的未来，自己若不肯放手，就只能跌漆黑无底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