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乌云的隙里依稀绽放一线亮光。

裴宿恒冲去。

这副消极对抗的态度，比他最初被迫接受雌激素注时还要来得严重。

他又吻了安平一下，拿钱包，像怕惊醒安平一般，轻手轻脚开门去。

十一

“安平！安平！！”

裴宿恒来找人时，萍暂时被老王接回家去照料。这边的情势稳定下来後，每天跟老王通电话，都能听到萍在那边哭喊著找安平，再耽搁几天，萍怕是真的要急病了。

他大喊著跑到走廊上，从一跑到另一，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之前的情况，裴宿恒并不太清楚。但他了解安平，知他温和的表象下其实也有一倔劲。

脏的床单和被都在上面，只有安平不见了。

态度也愈加疏离。

他扭往楼下跑，突然在跑过另一个楼梯，角过一个白的影。

“安平，等著，我一会儿就回来。”

在旅店又休养了两日，安平的稍微有了起。裴宿恒便急匆匆著买了回程的车票。

上车後，与拥挤

“安平！”

看那劲，竟似要记一辈的仇了。

也亏得安平心里也同样挂念著萍，裴宿恒心急火燎地张罗著往回赶，他虽然仍不太情愿，却没有真心拒绝。

他慌忙版主楼梯扶手站住──

他去名品专柜买了一休闲西装，又搭好衬衣和腰带、鞋。等赶回去，时间已过了将近一个锺。

一楼到二楼的缓步台上，有一扇敞开的窗，一到衣著褴褛遍血渍的人影，静静地立在窗前。

安平，自然什麽都要依著他。

裴宿恒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晚上休息也不敢离开他床边，他却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样，不冷不的。由於过於虚弱，无法下床活动，每天早起被裴宿恒伺候著洗漱吃饭後，安平便靠坐在床专注地对著对面的墙发呆。裴宿恒对他讲什麽，他都只会垂下睫，绞著手指沈默以对。

裴宿恒颤抖著走到他後，伸手臂用力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把背包里不多的东西都掏来，只留下一只钱包，在房间中搜索一番，找到一支果刀去。

返程的车是夜车。裴宿恒买了两张下卧票，上车睡一觉，第二天醒了就到家了。

裴宿恒急匆匆爬上旅店的二楼，喊著安平的名字推开房门。

没有人，十几平米的房间，一就能看到底。他踢开卫生间的门，仍旧看不到安平的影。

房间中央的床铺，是空的。

那人看著天上越来越亮的霞光，梦呓般地说著。

安平整洁，最受不了自己在人前邋遢失态。他把安平成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安平一定会生气，他得去给安平找一像样的衣服。

安平苏醒後，变得不讲话。他本来就是比较寡言的，现在更像是被女巫收去了声音，几乎一整天都不会开说一句话。

“天晴了……”

他走到床边把安平抱起来，想了想又把安平放回去。

十一

裴宿恒掐著自己的咙，一步一步地轻轻地走下去。

“安平……”

他违背安平的意志，将人救了回来，在安平还没完全想通前，肯定会怪罪他。况且他为安平清理伤，见识了安平上最不堪的变化，安平一时抹不开脸面，少不得要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