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府走一遭，实在不便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失了礼数，便嘱咐了两人快去快回，自己则与刘会一齐留在书斋。

刘会便是先前提过几次的门人，是老guan家膝下仅有的一脉。这人比李牧大几岁，从小同他一块长大，二人相chu1倒不像是主仆，更像弟兄亲友般随意。

李牧阅书时不须人专门在侧照顾，又想起刘会近来似是对临街王家的姑娘心有所动，便让他自去逍遥。他在天井中一坐便是一上午，晌午时分刘老和厨娘才回来，一人一背篼野碧蒿，青青nennen堆叠着，远看像是葱翠山tou一般。

晌午赶着zuo了一dao武昌鱼tou，一daorou片笋汤，又趁着鲜将碧蒿焯过水拌上佐料，三人把桌子移到院中去，在暖rongrong的日tou下吃晌午。

刘会也不知在何chu1用过了午饭，回来时带着李牧嘱咐他去闻酥院买的糕酥点心，满面笑意。

李牧换了件青灰长衫，与他一dao往王府打ma而去。

这tou段寻吃过晌午饭，便命人在院中的青石凳上摆好瓜果点心，本想再备一壶琼hua酒，却又想起那位先生清远斯文的模样，心下dao那人怕是不喜酒浆的，手下一顿，叫人去沏了一壶热茶来。

日tou正好，段寻将前日兴起而作的墨画取chu来，铺在假山石上晾晒过浆。明晃晃的yang光遇nong1黑墨迹，刺目的白耀敛去几分，恰到其份地将画迹打chu些光芒来。

再见时倒不像初次照面那番揖来揖去，段寻见来人抄手迎面而来，面上先送chu三分笑意，那人便也笑起来。皙白俊朗的面容在午yang照耀下熠熠生动，如chun风沐雨，又如飞hua过境。

点tou落座。伺候在侧的下人往二人茶盏里奉茶，清香味dao随热气蒸腾入鼻，“好独特的香味，闻着倒不像南方茶叶。”

会心一笑，段寻抬手啜了一口茶，入口仔细回味后才不jin不慢地dao：“先生可曾听过澶龙鳞？”

李牧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黠目转动，敛目笑dao：“不曾听说过。”

“澶龙鳞，又叫苦刀锋，据说只长在祁红山刀锋崖的峭feng中，受烟云dang漾，雾lourun培，气息苦甜参半，香而不俗，苦而不涩。”

李牧顺着他的话，亦抿茶在口，细细ti会，那气味果然恬雅清新，she2间hou咙先是一甜，慢慢又涤chu些微清苦滋味来。待那味dao散去，李牧放下茶盏，“将军所言的祁红山，可是淮水北那座祁红山？”

段寻噙着抹笑意点点tou。

据说祁红山主峰刀锋崖高耸云霄，南侧临烟波浩渺的北堰湖，坡势和缓，风景秀丽，北侧却一改隽秀走向，陡崖如削，垂直入云。当中珍禽草木数不胜数，是中原一座有名的奇山。只是奇归奇，却已是遥远的故国山河，与现今的大梁无甚关联罢了。

“自浏弼归来时，路遇远游的祁红山茶贩，便带了些苦刀锋回来尝鲜。”

李牧猛然想起这人不久前才从北面战场大胜归来，难怪会有这般珍稀茶草。目光从青石桌上移开，扫过院中假山，不多时便被那上面铺开晒着的画xi引过去，定睛看了几yan，方笑dao：“将军喜huan书画么？”

“闲来打发时间罢了。”段寻亦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片刻后忽然转首dao：“先生从这里看不清罢，要取下来看看吗？”

李牧愣住，说不清是因对面那人突如其来的提议，还是因他倏然轻快几多的语气，待他反应过来时，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