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南北向的街市一路漫步，在人肩与人肩中穿行，时而走，时而驻足于摊边看新鲜事，遇见沿街卖艺的，便也跟着停下来凑个闹，捧捧人场。

如此父分别许多年，再见时已是故园风雨飘摇后，南北离人凭江望的光景

秋日里段寻带兵城野训，小半月未归，再回来时已是丹桂飘香的时

时，段寻说起日晚间那个梦，略去生死一环，只：“梦见在上虞见到你，当年迁都之前，你家可是住在城脚下那一块？”

李牧笑：“城脚下寸土寸金，哪里是寻常百姓住得起的地方。”

皇帝的念一动，群臣立刻先他一步行动下去，开始把亲眷老小往南边送。段老王爷左思右想，一拳忠心是既恨且痛，恨不能赢了这场仗保河山太平，又痛儿女皆幼却要受世纷之苦，他见着同僚将家人往南边送，皇帝对此佯作不知，心下已凉了半截儿，却还是苦撑着，不愿效仿群臣的法。

段寻亦跟着笑了，：“你跟了我，怎么还说自己是寻常百姓呢，将军夫人？”

李牧跟着段寻的目光看过去，项真人眉目比汉人许多，瞳孔的颜似乎也不一样，男一个个健，看上去愣是有些凶神恶煞的。

街边倚小板凳坐着的项真小贩抬望过来，正好撞见李牧投过去的目光，立刻就笑起来，吆喝了一声买卖，是醇正的汉话。

“都是寻常人家，老弱妇幼，或是取了汉人女在城中安下家来的。当初我们的人城以后曾放人走，这些都是不愿意走的，便也就让他们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卷二十四丹桂夜

论街市繁华，小小的一个泗城自是比不得南都，但新鲜在多有异域的人和，倒比南都城多了几分意趣。李牧不禁又想起更远的山河城郭来，他只从书中领略过北边广袤河山的风采，却从未有幸亲见过，一如险若刀锋的祁红山，弯弯如钩的关山月，又或冬时飞雪，夏时碧雨，秋新叶落红——俱是未曾见过的好景。

李牧不理他的调笑，回忆：“……南下那年我还未满一岁，对北边的事一概没有印象，自打记事起就在南都了。不过听我爹说，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住在祈濛山脚下，你在皇城下见到的人啊，多半不是我了。”

时任中书省参知政事的沈玉溪与段老王爷好，时常劝他哪怕就是要誓死护卫上虞都城，也不能叫家中老小跟着遭罪，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的大梁，还得指望年轻一代。

路过街集，李牧留意到两侧商贩中有许多人长着与汉人区别的脸，一问段寻，果然是项真族人。

李牧也对着人笑，心想，笑起来倒是没那么凶了。

如此劝着劝着，老王爷似是想通了几分，等沈玉溪送膝下儿女走时，便将段寻嘱咐给了沈家人。

段寻：“有是有，不过都很模糊了，怎么，你想听？

回客栈的路上，李牧问段寻：“你对上虞可还有印象？”

我常常以为自己写的是一篇甜文orz

李牧，又不知在想什么似地摇，把段寻闹得也有几分糊涂了，他思忆片刻，：“我是五岁那年被送去南都的，那时大梁与金人的仗还没打完，但大梁颓败之势已经显现来，先皇就动了迁都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