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沉芜手上仅存的几张照片没有他幼时的照，时至今日，江洋仍觉得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墙上那几张照片大分是在他上幼稚园前拍摄的，多数照片都只有他一个人，偶尔沉芜会一起镜，但镜重心依然是放在他上。

「我要送沉芜去工作，地在郊区，完全不顺路。」霍韬泰然自若地起，淡定：「江洋就给你了。」

沉芜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索将仅存的几张照片裱框，不搬到什么地方，都挂在卧室与客厅的墙上。

照片里三四岁的他穿着沉芜买的衣，雪白的兜帽上连着一对绒兔耳朵，不怎么看都是黑历史，就连蒋成殊等人也曾用这照片取笑过他。

「喝咖啡吗？」江洋将咖啡放下，问。

几秒后，霍显：「好」。

这个比江洋大了几岁的男人，在心灵层面上，或许比他还要幼稚。

「你可以自己送他回去。」霍显并不放弃。

霍显看了他一，那目光隐有几分莫测的意味。

江洋没有多想，答：「我还未生时生父就过世了，来不及留下任何合照。」

江洋私下问过沉芜，其实霍显的母亲多年前便已去世，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霍显一直跟着霍韬生活。与其说是抗拒沉芜母，更像是抗拒父亲决定再婚这件事。

即便霍显将自己当作局外人，不认可这桩婚姻，不将自己当作家一份，但霍韬却不认同这想法，所以才半迫地让霍显有更多机会与他们母相。

等他端着两杯腾腾的咖啡回到客厅时，霍显却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将西服外脱下，暂且扔在沙发上，闲适地站在一旁，背对着他，凝视着墙上悬挂的几张装裱过的陈旧照片。

他知，其实自己问那句话时，霍显也有意外；但不知为什么，霍显却答应了他的邀请。

要不是这样，霍显大概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霍显停好车，两人一起走屋内，江洋让对方在客厅稍等，就踏厨房，准备煮咖啡。

到了家门，江洋本要开告辞，但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脱而：「要喝杯咖啡再走吗？」

一想到自己一丝不挂的照片可能会被所有来访的客人品论足审视一番，他就窘得想死。

他偶尔会与霍显起争执，好歹算是某程度上的沟通，而他也注意到，沉芜很少主动与霍显说话，但那并非是刻意忽视将来的继，而是察觉到霍显期望彼此维持刻意的距离，所以才顺推舟地在霍显面前淡化自己的存在。

霍韬这一次找不到别的理由了，悻悻地别开脸。

江洋对这安排并不意外，可以说是完全理解霍韬的苦心。

在霍显送他回去的路上，两人像先前一样维持着沉默，除了霍显开车时的一动静，车里静得夸张。

霍显这时回过，随意：「照片里怎么没有你父亲？」

那些照片是他小时候留下的纪念，小学搬家时不慎遗失了一份，当时数位相机还未风行，遗失了照片与底片，难以重新印制。

江洋愣了愣，开门下车。

江洋登时一阵发窘，有心要求对方别看，但又说不。

尽这么想，但他并没有将这些话说，而是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