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合十不语，一个呼后，手掌轻分，左手执礼，右手平摊一伸，像是一个“请”字，却不是迎，而是送——

“我想你，你听到了吗？”

他突地倾侧卧，将脸庞枕在僧人膝，动作间不见分毫旖旎，只带着一丝孩般的眷恋，眷恋地仰起脸，在摇曳的烛光中，望向僧人与十年前别无二致的面目，喃喃低：

“我来找你……你可还记得我？”

边涌澜了狸嘟嘟的小肚，揶揄它：“原来真不是虚胖。”

“你可还记得我？”

“喏，给你。”挽江侯把支棱着耳朵，要吐不吐的小兽拎到床边，便见昙山伸手，狸嗷呜一声，把肚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吐到僧人的掌心里。

——僧人重又双手合十，肃寂地立在海中央，便似一尊佛像，可这样站上千年万年。

“我在等你，你为何不回来？”

昙山轻轻为枕在膝的人理了理发，因为心中有佛，手势便带了不可说的慈悲。

5月23日是卢的十年奠。

十

卢是十年前崖自杀的，十年后文为他复仇，但终究故人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书签

被和尚摸了的挽江侯兴，利索地站起，几步走去开了窗，中唤狸：“咪咪？”

“愿为江，与君重逢。”

命运太残酷，所以才要甜甜的。

“你可是忘了我？”

惊涛轰然，卷起浪如雪，沫如细雪般飘落，僧人立在永不甘心被降服的海上，耳听到声幻为人语，是千万人曾跪在佛前切切哭诉：

“涌澜，你把它拎过来，它肚里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

“愿为江，与君重逢。”这句话据说是自韩国现任总统文在寅的自传。

海上徘徊的哭诉人语便散了。万千离人哀思，重新沉海底。

“咽回去。”昙山惯常不动声，现下却突然沉声说了狸一句，暗它不知轻重，若非自己与它心意相通，又要为它收拾作来的烂摊。

小兽伸爪拨开他的手，又用乎乎的小爪平他的手掌，像家猫吐球一样，努力伸了伸脖，似是要把什么东西吐到他掌中。

那东西甫被吐来，似还一时找不着东南西北，乎乎地在昙山掌心转了两圈，总算是回过味来，振翅飞，却又被僧人

“涌澜，”他温声，“狸回来了，你去为它开下窗。”

我没看过那本自传，就在微博上看了文在寅、卢武铉和李明博的历史八卦，谁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但我劝你们不要，太了。

文那本自传，叫。

僧人抬起手——

“昂昂！”漉漉的小兽也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名，兴地扑到挽江侯怀里，看似在撒，实际偷摸着在他上蹭发。

如豆，轻轻抚刀笑，“那时我不知为何，下意想要在刀鞘上铸一条江，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漫天纷落的细雪中，有青年步下，一步步穿过蒙蒙雾，贴近僧人问：

僧人前的青年化作沫消散，为这片已然风平浪静的海，落了最后一场雪。

昙山抬起手，摸索地落在枕于膝之人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