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岳清明开：「我想回去。」

这样的反应令他松了气，但又有些无以名状的失落。

那不就是青鸟？

只要你开歉，尽一切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顾先生应该会愿意原谅你。电话那，周立冬似乎笑了一下，

更何况，顾则贞或许还在生他的气。

其实走那扇门的瞬间，岳清明就已经后悔了。

「喂？」

此频繁地现，不过对他而言，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不回信息。周立冬的嗓音有些张。

小鸟发了啾啾的声音，引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是邻居养的鸟，偶尔会过来讨东西吃。」岳清明语气轻松，「看起来是比较少见的品，背上羽是蓝的。」

「没什么，我在台上喂鸟，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他答。

那只鸟总是让他想起顾律诚，以及顾则贞。

「但是顾则贞……」

孤儿院的生活称不上困苦，但也不会有多少娱乐，他们小时候最常的事情是读书，总会有人捐赠二手书到孤儿院，岳清明与周立冬幼时经常读那些被翻得纸页绽裂的童话书，那是两人共有的回忆之一。

停在他手掌上的小鸟动了一下，没有再吃剩余的果，而是到了台栏杆上，岳清明将剩下的碎屑收拾净，看小鸟飞走，便回到室内。

明明是自己单方面提离开，心中却还存有这荒谬的期望，未免太过可笑。岳清明自嘲地想，又回想起离开前的最后一晚，觉心脏似乎被谁住一般，隐隐作疼。

喂鸟？这个答案显然令周立冬很吃惊，连嗓音都提了一些。

就算一时的气愤已经随着时间过去而淡化，但当时的怒气却不是假的。

现在看来，岳清明显然是太天真了。

恰巧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岳清明接了手机，这才发现周立冬传了不少信息给他，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岳清明从思绪里清醒过来，这才瞧见掌心里已是空无一，他意识到那叫声是什么意思，从袋里又倒了一些果来，让小鸟继续啄。

他到现在都没能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甚至时常想着顾则贞与顾律诚，他很想回去，但事到如今，他却不知该怎么回去。那里并不是他可以理直气壮回去的地方。

小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啄着他的掌心，过了好一会才歪着看了他一，目光清澈，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周立冬沉默了一会，才：那就回去。

岳清明至今都还记得那个青鸟的童话，当时他对那个童话实毫无觉，认为幸福是虚无飘渺的东西，而周立冬却与他相反，信不疑。

他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适应独居的生活，毕竟在被顾则贞带回去之前，他也一直是独自生活，他从未倚靠过任何人，也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需要。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得到幸福，也不认为那是确实存在的东西，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过去一年住在顾家的那段时间，或许正是他最接近幸福的瞬间。

周立冬接了这句话，他们两人登时都沉默下来。

某一天，岳清明站在台上，凝视着在他掌心啄果的小鸟，突发奇想地：「你该不会是顾则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