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两个字时,倏地抬起头来。
他很急切。
这反应太奇怪了。谢幽浮暂时息怒,看着他努力想要表达什么的模样,突然有点明白过来。这少年中过诅咒,有难言之隐。他很想告诉自己,但是,他不能主动提及那件事,否则他就会死。
大半夜地急吼吼翻山越岭来找,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自慰那事呗。
……万一猜错了,这傻孩子会不会羞窘得找个假山再撞一个?
谢幽浮将他上下扫了一遍,突然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痕。有些事情不好直接问,问这个倒是旁敲侧击不至于伤了情面。她想了想,尽量用词温和不带暧昧:“袖子湿了难受吗?要么晾着烤一烤?”
她提的是袖子。
那小子动作麻溜得很,二话不说,浑身的衫子全都解了下来。他也没有去晾衣烘烤的意思,衣服全都堆在一起,反倒是把自己疤痕层叠的赤身裸体完整地露了出来。
谢幽浮再次无语。
她只能照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问话:“手怎么弄伤了?”
那少年不知何时又将脑袋低了下去,小声解释:“主人不许我侍寝。临睡之前,我将帐帘上的勾带拆了下来,捆住了手脚。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将勾带扯开了……”
重点来了。
为什么“没能控制住自己”,这就是他不能说的事情。
所以他要在深更半夜拼了命来找谢幽浮,因为,一旦错过了今夜,事情就会更加难以暗示。
谢幽浮是真的生气了。
那群人对小瞎子施暴施刑,对他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残忍伤害,最离谱的是,居然还对他下了诅咒,让他在逃出生天之后都挣不脱淫戏亵玩,控制不住自渎折磨。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仇什么怨,非得搞出来这么缠绵不绝的持续折磨伤害?
那群人对小瞎子做的事情,已经触到了谢幽浮的另一层底线。当她知道小瞎子被阉割的时候,她的想法是,以后遇到小瞎子的仇人,那就杀了吧。现在她的想法是,要不,我这就去找到小瞎子的仇人,直接杀了吧。
“是谁,在哪儿。”谢幽浮放下搅拌山菌汤的勺子,嘴角微微下撇,表情霎时间冷如冰霜,“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你说,我去噶了他。”
小瞎子彻底傻了:“啊?”
“我说,把你弄成这样的人,是谁,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宰了他。”谢幽浮说。
小瞎子很茫然地停顿了片刻,低声道:“不能说。”
谢幽浮咬牙问道:“说了也会死吗?”
这是个惯性思维。小瞎子才说了诅咒不能主动提及,说了就会死亡。现在他又补了一句不能说,谢幽浮就下意识地认为下咒者的身份与诅咒本身不能被提及是同一件事。
愤怒状态下,谢幽浮并未意识到小瞎子对此态度非常含糊,他根本没有肯定这件事。
他只是低下头,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谢幽浮开始怀疑替小瞎子解除诅咒、杀死下咒者就是她要走的主线剧情。
山菌汤在这时候咕噜咕噜翻滚了起来,她看着光溜溜站在庭院里的少年,打开包裹重新给他找了间时装,想要给那少年披上——她始终不记得这是个盲人,所以,衣裳碰到那少年肩膀的时候,他受惊地瑟缩了一下。谢幽浮就觉得有了几分歉意,吓着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