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幽浮觉得很离谱。

那只手彻骨冰凉。

谢幽浮一把住他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问：“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害怕我？”谢幽浮错愕地问。

慕光等否认：“没有关系。”

“我了新心。桃米糕，你尝尝。”谢幽浮夹了一块放在新碟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慕光等的碗盘里也沾了一来的脏东西，正要替他更换。

谢幽浮已经把他的面板都扫了一遍，问：“和颂也的诅咒没有关系吗？”

慕光等听她腔调不对，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害怕您。”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只是不停地否认：“您温柔恤从不责罚，我怎么会害怕您呢？我……我只是……”

他看上去有崩溃：“您不责罚也不许讨好，我不知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此困窘，光是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表情，她都跟着尴尬了起来。

谢幽浮拿巾给他脸：“还难受吗？”

慕光等犹豫着去摸盘，摸到乎乎的米糕，就用手拿起来吃了一。光看他的表情就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上，不知味，反而是竖起耳朵在听谢幽浮的动静：“很好吃。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照顾您的起居，还要您照顾我。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吃定盘就好了——我还是很想和您坐在一起。”

慕光等小声怯怯地再次歉：“对不起。”

谢幽浮看着他。

她端着架在颂也跟前疯狂卖狠，颂也都未必很“害怕”她，反倒是她耐着想要好好护的小瞎很害怕她，一言不合就吓得手脚冰凉——理意义上的手脚冰凉，不是形容词。

慕光等憋了许久，整个人就像是拉的弓，突然之间，他的困窘积攒了某个，一刹那就崩溃下去，绷的弦就断了：“我不知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好，一直给您添麻烦，连基本的餐桌礼仪都没有……我真的非常羞愧。这是……我第二次在您面前饭了，真的很失礼很不恭敬很对不起您，我知这样很恶心，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她两手叠，握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不止是瘦，手上还带着各各样的疤痕，原本应该修长的手型因刑伤愈合后变得扭曲狰狞，一寸一分都是苦难的痕迹。

慕光等愣了一瞬，崩溃又苦涩的脸上突然变得轻松惊喜，对刚才的事绝不提：“是我想错了。您不是不要我就太好了。主人，蛮兔今天就能驯养好，我上就会有‘睛’了，我以后能看得见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笨拙，我能替您很多事的，我……”

谢幽浮给他备好净的咖啡，放在他手边的位置，拉着他的手示意了一下。

折腾了好一会儿，慕光等才恢复过来，小脸激红，嘴也了起来。

慕光等摇。

“我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谢幽浮彻底懵了。

谢幽浮才看见他满脸的忐忑与懊悔，换掉他面前的脏碟，越发温柔地哄：“没关系的呀。是我没照顾好，你看不见碗里的辣酱，我应该抹匀了再给你。是我不好。”她放了小半勺辣酱在碗边，是想着慕光等可以自己调整辣度。但是，她忘了慕光等看不见——她常常会忘记这一。

谢幽浮正在琢磨该怎么安，他突然哽咽：“您刚刚打我。您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谢幽浮握着就没能放下：“才洗了澡，手这么凉？”

慕光等有些无措：“待会就好了。不是生病。主人，我现在很好很健康。”

收拾净之后，谢幽浮把桌上的菜挪了挪，放了些清淡温和的菜在慕光等面前。

慕光等情绪十分低落，默然摇。谢幽浮将豆浆杯给他，起了被他脏的桌面，正在收拾，慕光等小声说：“对不起。我脏了桌。耽误主人吃饭，坏了主人的兴致。”

谢幽浮还得腾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没关系的。嗓还疼吗？”

鼻，迫他闭嘴抿了一会儿，这才把豆浆递给他：“先漱，吐来。”

“那是……”谢幽浮摸了摸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动之后，慢慢地摸了摸他的背心，好在腹都很和，只有两只手冰凉。她有些愕然地反应过来，“你是在害怕吗？”

她当然知人在受惊的情况下会气血倒、手脚冰凉，但，受惊啊，哪有那么轻易就受惊？

离谱又荒谬。

慕光等来的豆基本上都掉在了桌底下，谢幽浮完桌面之后，弯腰拿巾裹着地下的脏豆一并扔了去，收拾起来倒也不很麻烦。她在专心活，并没有注意到慕光等此时的低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