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红鸾并没有听清楚，崔莺莺的本意也并不想让红鸾听清楚。

“先说落难闺秀与王孙公，红鸾虽是小小丫鬟，也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对。若是不登对，一年两年则罢了，长久下去必定两看相厌，再则王孙公若是另有……女便是有说不的苦了。”红鸾想着自己这样的话应该不算没规矩吧？

“小，那不一样，说句大不敬的，公主所为不是率直张扬而是离经叛了，这才被世俗所不容。”红鸾觉得和小得用十分的心，毕竟冬青雪梅就在外面听着呢，但凡有逾矩的话说，自己了门就惨了。

☆、第七章

“小，我也是这么一扯掰，能让小开怀一笑便够了呀，懂不懂又有什么重要？”小妞，我懂的可多了，就是不能对你们显摆而已，红鸾心。

“难得糊涂，呵，细思与古人说的‘慧极必伤，情不寿’该是一个意思。”崔莺莺望着烛火怔忪，“红鸾，我饿了，把红豆汤给我。”

是说小这样不好，可是……”

“离经叛？”崔莺莺重复了一遍。

崔莺莺被勾起了兴致，很好奇丫鬟的说法。

“还有那人不江山的大谎话，有了江山自然就有数不尽的人；最是荒谬的山野怪奇谈，人鬼殊途、人妖殊途，要是怪哪天凶大发吃喝血的……”红鸾没有继续描绘血腥状，抬觑着崔莺莺。

崔莺莺想要张反驳，怎能用阿堵玷污……之情，却是张了张嘴没有开。

“小要是不嫌弃红鸾聒噪，红鸾给您说说自己的看法？”红鸾坐在脚踏上，心想个季少女的情顾问还真是麻烦。哪像现代，女汉纸们个个都是杠杠的能抗压！

崔莺莺轻声：“红鸾，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想得太多了，是吗？可是女儿家真的能张扬鲜活吗？你看那公主贵为天家之女，不还是连……都保不住。”

“再说千金小与落魄儿郎，更是荒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要钱？男落魄何以养家？难要女的嫁妆吗？”红鸾语带不屑。

红鸾长舒一气，笑：“红豆汤恰好放凉了，小用上一小盅，必能一夜安枕。”边说便起端来白瓷小碗。

“可是传唱的不都是一段段佳话吗？”崔莺莺没好意思直说话本，借以戏曲反驳红鸾。

崔莺莺隐去了几个字，许是辩机，许是情郎，总之为了避嫌并未破。

崔莺莺果然被震撼得不轻，喃喃自语：“原来竟是这样？书里说的竟是不能当真么？”

但红鸾大概能知崔莺莺轻声说的是什么：“小，红鸾记得从前听得四字，可为箴言，便是难得糊涂。”

“对啊。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落魄王侯、落难闺秀？随随便便几句言语，哪能知遇上的人是好是歹？”

崔莺莺心健康的好转是有目共睹的，崔夫人不得不叹红鸾

“小丫，比我还小了两三岁还学人家说什么江山不人。你懂什么呀。”回过神的崔莺莺想到红鸾这么小小的人儿坐在床下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是鲜活张扬、什么是离经叛就觉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