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说，他们不能再这样了。

和溺，以及对方同样将自个儿视为“特别”的亲近和温柔。

──回想起来，或许早在那时，他便已对靖云有了超“友谊”以上的情……只是那时的他太过愚昧、太过懵懂，所以即便这份渴望亲近独占的觉在一次意外下转为了对他仍十分陌生的情，他却不仅未曾探究这份难以遏制的冲动究竟因何而起，反倒还一个劲儿地央求靖云帮他理、甚至还仗着友人对他的纵容对方了承诺……他的无知与自我让他看不到靖云应承时的反常，只是极其愚蠢地一面想着独占对方、一面却又将“彼此抚”当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却从未思考过守礼知礼、洁自如靖云，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会这样的承诺。

可，怎能如此？

最了解靖云的人是他、最熟悉靖云情动模样的也是他，靖云上所有令人眷恋的一切都是他一一摸索发掘来的，又怎能仅因着一桩婚事，便就此生生由他手中剥夺？

就算那个人是……这世上理应最亲近、也最了解靖云的自己。

──然后，在突如其来却又不那么让人意外的临别前，对着说“我喜你”四字的靖云……那样可笑而愚昧地回以了一句“我自也是的”。

靖云说，自今而后，能那么、也有资格那么的，只有他的妻。

靖云说，他既已成了那名女的夫婿，便不能、也不该再和其他人互相抚……就算那个人是自己也是一般。

──不是曾朝夕相伴四年余、且为他挚友的自己，而是那个当天晚上才成为他妻的女人。

──他错过了靖云一直以来全无矫饰、坦然包容的情意，生生将彼此曾经无情人之名却有情人之实的关系推回了“挚友”上；但却偏又可笑地直到“友人”成亲当晚、他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亲近求受阻，才隐隐意识到自个儿似乎错了些什么。

在那之后，尽生死的机会渐渐少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情却只有更，甚至还因那份“彼此抚”的关系而有了异乎寻常的亲近……无数个夜晚，他总是情难自禁地沉醉在靖云情动的勾人模样中难以自己、又总在央着对方帮忙发后环抱着对方的眠。但凡他有多一常识又或理智，便该清楚这样的关系断不是一般“挚友”所会有……但他却可悲地不曾思、不曾留意、不曾发觉。

那时的他从没想过“喜”一词的意涵、更从没想过靖云在那样的情况下说那么句话的理由。他只是沉浸在彼此不得不分别的悲伤之中，一如既往地支取、索要着对方的温柔与疼。因着靖云对他足称百依百顺的纵容，他本未曾意识到自个儿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自私和任；却是直到三年后彼此终得重逢、仍对友人与自个儿的心意全无所觉的他提自有意成亲的打算后，才让彼此间原先一直维持着的、那建立于误会之上的平衡彻底崩毁殆尽。

真正理解到友人的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时，齐天祤不是没想过反驳、不是没想过拒绝…

靖云……那个总是温柔地望着他、包容着他的靖云……明明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可他却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碰靖云、不能再享受靖云给他撩拨得意情迷的动人姿态，更不能……再吻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