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兴奋的指尖颤抖。

指尖轻拂过他的发丝，冰凉。

许久未见他这般疾言厉，不像专门来看他笑话的，倒像旧日自己喝醉了，他亦这般又嗔又怪的说话，叫他有些迷迷蒙蒙的，明知已不可能但自己还假装旧时的意。

江千树心脏缩了一下。

江千树以为自己忘了，可人在前，他才发现，他从未忘记过胡天保上的味，还有他温的。

江千树茫然的看着还在地上微微颤动的手臂，是啊，怎么还得清，他欠他的是一条命。

虽然想到了也许胡天保并不领情，残缺的手臂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事到临，他还是有些茫然错失的遗憾。

他会不会有一可怜自己？

此话不对！

照样暗红，照样腥臭。

江千树生的好看,不然胡天保亦不会对他一见钟情，莫说再见倾心，便是初见，那胡天保一颗玲珑心便生生嵌在江千树上,便是抠的鲜血淋漓，也抠不下来。

“只是看……又有甚好开心。”

“这样算个！你梦！你生生世世都欠我！你妄想还清！”

他欠他实在太多，将他生生变成了另一个人。

只差一，只有一……

空的左臂让他有些不习惯。

胡天保明了，伤必在左臂上，此刻倒也顾不得什么固执，只着急，“伤在左臂？快让我看看。”

左臂传来撕裂的痛楚，他以为被剑所伤已是天下最痛，没想到，撕裂的痛楚还要更厉害上几分。

右手凝聚仙力，大的仙力使得他掌心发，灼烧着左臂，他看着胡天保睁大了睛，瞪得圆溜溜的，红红的，充满不可置信，像只受了惊的可的兔。

空气中弥漫着稠的血腥味，呛得人心疼，原来神仙的血，跟凡人没甚不同。

他缓缓抬起右手，握住自己的左臂。

“你梦！”

他终于有资格，朝他伸手，即便他现在残缺了一只手。

只是他一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微微兴奋，快了，就快了，他可以重新……

江千树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狠的模样，不像个良善和煦的神仙，倒像个邪恶，只是他的凶狠有些说不来的，让江千树心脏也微痛的悲哀。

他生生将左臂扯了下来，当着胡天保的面。

真好看。

即便是被他同情，哪怕只是看见这惨烈的一幕陡然生的一瞬间的同情，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同情再碰他一次。

胡天保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即使他面苍白，发丝凌，亦掩盖不住通姿容风，平添几分虚弱。

胡天保恨他至如此。

现在，他想死也死不了，如何能还。

好怯,只得压下惶然，撑回,“还？哼，你如何还得清？莫说那般废话，快叫我瞧瞧，使我开心一番。”

“我……不欠你……”

江千树上前几步，隔着一层隐隐透着蓝光的结界，看着就可以碰到他，伸手才发现自己已经残缺，只剩下一阵阵的刺痛。

他像被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会哭？在因为他伤心么？

他泪了，即便他瞪大睛不发一丝声音，可涌来的泪珠还有不断动的结都让他无法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