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东南的发看上去细细的，带着卷，风过时，发尾扫过他的耳廓。柯以淼静静地听，又轻轻地走过去，走到他后，忍不住低摸了摸前人的脑袋。

柯以淼跟着尤东南走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给自己心理建设——这两个人摆脱重压，只要不当场来个久别重逢炮，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特别好哄，有时候亲一下就开心了。”尤东南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么简单的事，那天我为什么就不去呢？一定要跟他争个是非对错来。”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他觉得这个人在难过，便有些不忍心，想去碰碰他。

成了一只鬼，让他变得肆无忌惮。

夏志远，“伯母过世之后，大的一个院里面，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我看着都有些不落忍。柯以淼还活着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你总该回去看看。”

夏志远他为尤东南填了茶，绿的小小的茶叶在茶壶中上下漂浮着。

尤东南皱起眉。

为什么不能一只无忧无虑的鬼呢？非要让他来听这些。

尤东南的手好像汗了，心不在焉似得轻轻握了一下，“我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他心里不好受，多优秀一个人，一下变成那样。”

他避而不答，“伯父昨天还跟我提起你。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往家里说，全都自己一个人担着。”

他听见尤东南又重复，“我明明都知的。”

阿飘特别轻，能像气球一样起起落落，他在旁边像小孩一样，向前踢自己的，玩得乐此不疲。

柯以淼闻言垂下，听见尤东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心脏都想被人刮了一刀，止不住地委屈。他想，我死都死了，你还要跟前男友说我的坏话。

柯以淼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尤东南的话，一边又分了个神。

尤东南沉默片刻，才说，“他是脾气不太好。“

尤东南问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是什么东西？”

“现在这样，对你们来说是个好结局。”

听见“伯父”这两个字，柯以淼蓦然站定，转望向尤东南。

他两条蜷缩着，将埋在膝盖中间，便错过了尤东南中一闪而过的纵容。

他，“柯以淼，你服个是不是能要你的命？”

“但是这么多年也没人着我跟他在一起。”

第7章

这一对比，可能尤东南就觉得夏志远要多可就多可。

这个念一来，他又有些被自己蠢到。

尤东南在看着夏志远的时候，神情仍然很淡，柯以淼回想了一下当年他和夏志远往的那几年，好像也没见尤东南动过肝火。他竟然止不住有自豪，这么多年了，好像也只他有能把尤东南气得不择言的本事。

说着说着，他像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一时间便了神，“心也特别小，要是知我来见你，估计得生三天的气。”

柯以淼记得自己当时的话里霜带刃，“那我倒是真不如去死！”

夏志远将杯往前推了推，“我看你现在状态还行，也别太难过了。你照顾他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他自杀，于你于他都是解脱。他那样你也不会轻易放开他，所以我看你都觉得累。”

……当天他就把尤东南气得离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