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聆听者叫他，他知他不是上一个“皈依者”，从他站着的样，他就知。

聆听者没有动：“这不符合规则，”他朝四周看，好像那里有什么盯着一样，“我们得照故事线来，否则……”

简单收拾收拾，他去餐堂，今天早祷的内容是，圣餐柜隔间的门用小板凳抵着，他规矩地坐在上，嘴里念着“自从我领他们埃及到如今”，睛却在死气沉沉的人群中逡巡，皈依者坐在很靠后的角落里，告解者和禁者、苦行者挨着，喑哑者端着面包盆等在餐堂门，台上是祭司长，闭着一双老，像睡着了。

不，没有关系，聆听者只是猜测，也许告解者和他一样是“活”的，他也有他的任务，和繁复的故事线。

皈依者终于拿正看他了，很兴趣似的：“给多少？”

“这有什么意义，我是说，他们反正都……”

“我们过去没说过话，”聆听者嘟囔，“你可能……”

“他左边上穿了一个金环，”告解者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屋里有一张床和供奉着圣像的龛，除此之外，到摆着手工木雕，大大小小，有些很传神，聆听者不禁问：“你的？”

皈依者转过，傲慢地看了看他，又转回去，没有理。

“等等，”聆听者显得张，“你不先问问我们吗？”

聆听者摇：“残损或装饰是违反院规的。”

他说过的那些话、挖过的那些土，一切痕迹，都会归零。

从告解室来，他揣着那袋金币回自己的屋，屋脊低矮，常年照不到光，告解者是否是“活”的这个疑问他不会记录，因为记也没用，下次再来时，这里什么都不会留下。

差不多有一刻钟，早祷才结束，修士们离开座位，等面包的功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聆听者向皈依者走去，那家伙一个人靠着立，波浪的卷发多情的，熠熠发光的，放肆地艳丽着。

“他左边上穿了一个金环，指甲盖那么大，有阿拉伯的卷草图案……”

“你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吗？”说着，看守者俯下，要去掀黄铜门。

聆听者皱眉，告解者上一次说的是，他左边上“有”一个金环，微小的差别，但他没放过：“你再说一遍。”

告解者稍稍沉默，然后反问：“这和忏悔有关吗？”

聆听者领着皈依者，敲开石板屋的门，门里看守者的瘦脸，一句话也没有问，他让他们去。

“不，”聆听者有些脸红，压低了声音，“是请你杀人。”

“彼此心知肚明的，不用废话了吧。”看守者推开白蜡烛，那门甚至没上锁，他掀开它，霉味和刺骨的气扑面而来。

告解者还想往下说，聆听者打断他：“你昨天这个时候，在什么？”

劣地改奉了天主，远远地被送到圣徒岛来。

皈依者不听他废话：“我不陪人睡觉。”

“否则什么？”看守者

这时候喑哑者开始分面包了，修士们排起长队，聆听者趁机凑近到他耳边：“一千个金币！”

“一小兴趣。”看守者提着灯，朝黄铜门走去。

皈依者毫不客气地走开了，厌烦似的，踱到下一立去站，聆听者跟着他，像条拖的哈狗：“我有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