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者规矩地坐在椅上，低着，这姿势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也这样面对着面，说起“家”、“真主”和“梦”。

正直直盯着黄铜门那边，好像被什么东西引了。

“你知我是为什么来？”皈依者把胳膊肘架在他肩膀上，“我喜这个人，”他轻佻地指了指自己，“也追过，”他又去指墙角那堆东西，“破玩意我也送过，没成功，我从不那些狗故事线，我只追逐‘皈依者’——直到我成为‘他’。”

衣钵窖里火光闪动，聆听者从暗走来：“是谁？”

聆听者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唰地红了，皈依者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狗东西，想什么呢！”他淘气地搂住他的脖，小声说，“‘皈依者’需要一个男人……”

皈依者就着他起的势，一低把他

聆听者没说“好”，但拎着锹和他错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算是答应了。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看守者无奈地答：“喑哑者。”

聆听者躲避他的纠缠：“我只想找‘结果’。”

他循着他的目光，是一枚金币，孤零零掉在地上……是火者刚才落下的！

皈依者的屋在一好地方，朝南的窗很大，远远地能看见七圣徒的墓地，墙角里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木梳、铁吊坠，贵的贱的扔在一起。

皈依者恼怒于他的走神，靠近来，撑着椅背俯视他：“你不问问他们想什么？”

有那么一阵，谁也没说话，直到聆听者突然拍了皈依者后背一把：“杀了他。”

皈依者不可抑制地笑了，一洁白的牙齿：“你不想这么？”他慢慢坐下来，撒似的，坐在他大上，“只有来了这里，我们才能这个。”

声音很轻，但语气定，这是迁怒，是对上一个“喑哑者”的怨恨，皈依者粲然一笑，抬就要往上冲，被聆听者拦住：“不，等晚上，在这里，”他安抚似地拂了拂他的背，“他还会来的。”

“跟你睡觉，”聆听者淡漠地说，耳朵尖却红了，“像搂女人那样搂着你。”

“那是我的东西。”看守者要去夺，喑哑者偏过，正看见仓促放在地上的两瓢，他把金币攥了，嘿嘿笑着，朝看守者摇了摇。

“有什么怎么办，”皈依者用那双仿佛画了线的东方睛盯着他，“一个臭哑，一刀的事儿。”

他绕过他，眉飞舞的，推门离开了，看守者没敢拦，忙去掀黄铜门，急躁地朝底下喊：“被发现了！”

“都是人送的，”皈依者脱掉斗篷，拿一故作傲的廉价姿态盯着聆听者，“有的只是想摸一把，有的就……”

聆听者一把推开他，吓住了似的，难堪地盯着地面：“晚上……咳，打算怎么办？”

这把嗓和缓、温柔，有让人安心的力量，皈依者不经意，背上的手随即离开，地窖的寒气立刻袭来，更显得那块掌大的地方温，皈依者赶忙说：“一会儿吃了饭来我屋，我们商量商量？”

被这样一双眸盯一，没人受得了，偏聆听者耐得住：“那……那我走……”

“兄弟……”他叫他，可喑哑者已经过去了，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拿在手里端详，边看边翕动咙，发“呵呵”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