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钥匙呢，”他问聆听者，“笼不好带，扔下吧。”

一条绳从背后绕上来，圈住脖，陡然收。

聆听者似乎有意躲闪这个话题，糊地说：“先、先这样，万一有危险呢，等了林再说……”

是系僧袍的腰绳。偷盗者不敢置信地挣扎，那样悲惨可怜，聆听者有些被这场面吓住了，顿着脚，看皈依者冷地绷住面孔，死死绞着那段绳索，盯着自己。

他不是不离开他们，是不离开皈依者，聆听者侧目瞪他，里有一情绪，是过去没有的，类似于雄鹿和雄鹿之间的那不对付，是荷尔蒙平上的你死我活。

聆听者没办法，亲了亲他细小的手掌，勉挤一个笑给他，这时皈依者回来了，偷盗者迎上去，一看见他领上新鲜的血迹，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你再晚回来一我跟你说，我追过去！”

“啊啊……”银轻轻叫，伸手扳他的脸，力气不大，但执拗地让他看着自己。

“是我，”皈依者说，“是我把你变丑的。”

“啊……啊啊……”笼里，银不安地躁动着，发意义不明的叫声，皈依者越过聆听者的臂弯看过去，一双银的睛，圆睁着，蓦地有些凶猛。

聆听者没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完了你去哪儿？”

火熄了，只剩一堆的灰，偷盗者拿树枝挑那些灰烬，问走过来的皈依者：“用不用挖个坑埋了？”

皈依者翻个白：“有你什么事，”他笑眯眯的，去找聆听者说悄悄话，邀功似地拿肩膀撞他：“喂，我回来了。”

这一回，皈依者愣住了，为难地移开睛：“是吗，那我这就让他。”

银吃完面包要喝，聆听者拿袋喂他，他不，两手抓着聆听者的下，非让他用嘴，皈依者一看，警告地拽了聆听者一把，聆听者倒来劲儿了，一就要喂过去，皈依者抬踹了他一脚，狠，然后转去找偷盗者。

聆听者一见他为难，心里不痛快：“他说了，他不走，”他偏过不看他，去玩银的手指：“你定吧。”

偷盗者好笑地睨着他：“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啊，”他狡猾地转着两只大睛，“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皈依者没说话，去望聆听者，偷盗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喂，车上有锹吧，递一把给我……”

聆听者张结，虽然只是游戏里的一条命，但痛和情是真实的，他后悔了，无措地动着嘴，直到皈依者走过来，用那双杀人的手抱住他，慢慢捋他的背，他才哀恸地说话：“我只是嫉妒……这太丑陋了！”

“就他们俩，”偷盗者频频往沟那边望，“你不担心？”

吃面包，这家伙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健康，现在已经能自己咀嚼了，隔着栏杆揪住聆听者的衣角，他一步也不许他离开。

这次的笑，聆听者是情不自禁的，想憋住，又傻里傻气地往外冒，他低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着偷盗者：“我也烦他。”

聆者者回抱住他，能多用力就多用力——他们自由了，他和他，还有银，前有一整个世界等着他们，崭新的，吉凶莫测。

不一会儿，偷盗者就不动了，垂下两手，耷拉着脑袋，皈依者一松腰绳，他就断了线的木偶似地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