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断变换，大的树木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木和随风摇动的野草，儿多起来，还有河，波光粼粼的，在艳下闪动。远，最宽的一条河边，他看见一队人，其中有两个修士，还有许多，上的人都穿黑袍。

恶唰地扬起翅膀，钳着他，向那些人飞去，近了，他才看清，那并不是人，而是一群瞪着金睛、生着尖牙的鬼。

“对来了。”王扭看向天边，那里是无方向之地，是世界尽之外，一个无不在的声音赫然响起：“首座天使把献给了群之王，火焰天使以上帝之怒，率十万仗剑天使、十万持弓天使、十万惩戒天使来此讨伐！”

王朝他伸手：“这里就是，”那些狰狞的伤疤下，是一双温柔的睛，“世界的极西，也是极东，没有方向，无可走！”

恶在坠落，抛洒的血把云彩都染红了，绚丽着，像是夕，0933瞪着那片血，嗅着空气里弥漫的腥臭，浅淡的瞳孔逐渐收缩，直到聚成一条竖线，猛地，背上一对绷的翅膀，新生的，还带着血丝，振了两振，霍然腾空而起。

天使披着铠，握着长剑和钢叉，击时呲起利齿，野兽一样咆哮，撑开的翅膀上挂满了金属钉刺和亮的镜，借着反光，腾挪着砍下恶的颅，揪在手里，得意地向下俯冲，纵横杀戮。

0933愣愣地盯着他，他不记得，什么也不记得，三百年太久了，久得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世界的尽……在哪里？”

上的恶一个接一个扑向天空，0933被放下来，在绮丽的丛中，他还不会张开翅膀，只能旁观，看着云朵被火焰和刀锋撕碎，天使的战阵显来，一层压着一层，海般铺满天边。

“这是复仇的时刻，”他说，“我十万个着黑翅的眷属正从世界尽之外赶来，迎战背叛了你的火焰天使，和他从你手中夺走的三十万大军！”

话还未落，一支长箭就破云而，斜着0933的鬓角，扎他后的土地，王举起右手，从他指尖上方的天空，从无垠昏茫的最，冲一只恶，接着第两只、第三只，无法计数，直刺天使大军藏的云层中。

光，微微一光，他迷蒙地醒来，看见圣徒岛的闸门、一路斑驳的树影，和夜半杂树丛间现的老人，老人伸着肮脏的十指，哑哑地说：“给我。”

是王。

笼打开，他被恶扛在肩，行走在漆黑蜿蜒的小路上，他们一路向西，那里是世界的尽，是传说中宇宙的终，是时间的断崖。

“首座天使！”他们喊，纷纷下跪倒，只有一个披斗篷的没有动，坐在他鬃扎成长辫的白上，傲慢地仰视过来。

情放纵，在车沿上，皈依者一条劈在车上，一条垂在车下，下半开着，他们四目相对。

0933缩回去，倚着栏杆，疲惫地闭上睛……

0933在半空凝视着他，陡地，王掀掉上的斗篷，一张丑陋可怖的脸来，不，不光是脸，他的手也是，疤疤癞癞，像是被火烧过，地腐蚀了。

轰地一声，晴空闪起霹雳，云层翻涌，动着笼罩四野，世界昏茫起来，从无垠的昏茫中，听见波涛般的喊声，和震耳聋的拍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