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骨忽然从发髻中了来，落到了莲藕肩膀上，扒在了他脸旁，悄声：“小可怜，我在呢。”

目送了莲藕远去，三个徒弟降低了云，飘到三藏边，小白龙已是止住了泪，这过程来的艰难无比，三藏虽难以同受小白龙的悲伤痛苦，但没有衣服能够穿的心情还是能所会，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纵容这条龙一刻不停地狂泪，然后将他的袈/裟鞋成漉漉一片。毕竟人家龙珠内丹还在内，三藏也不好举了禅杖威胁小白龙，只得稍稍放了语气，：“为师知你受了苦，但你要是再作无用的哭啼，为师可不住自己的左手了。”

一直以来他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后变成孤零零的一只莲藕，再后才遇见了自称齐天大圣的妖猴，吃了桃打了架了手，又了卷帘司，那妖猴也上了天，边不知何时多了数个，任务也好，回天也罢，他从关押他的小房间来，再也不是一人独行，而区区时光他也未数清究竟是几何，卷帘也好，小白龙也好，妖猴也罢，忽然各自去的去，贬的贬。五百年销声匿迹，将他留在那空的卷帘司，剩下蟠桃的蟠桃园，和落满灰尘的齐天府。他知自莲藕化后，不再拥有七情六，昔日母亲疼无比却完全无法再回忆起那情，如今五百年后又重逢故人，故人不再是昔日模样，金甲卸尽，仙气涤，妖气满，布衣裹，也不愿聊起先前往事。这漫长间隔岁月仿佛不复存在一般，而却再也回不到之前。

必要麻烦。”莲藕抬脸看向他没有说话，似在回忆自己下凡有几个时辰，半晌后才了，还要说什么，八戒的注意力已经从猴上挪了过来，抢先：“我这妖怪定不会抢你卷帘，三太放心。”莲藕动了动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来，垂目抿，睫在下盖一片影，最后又望了猴，底毫无异样情绪，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转离去。

他让那白骨咬破了他的手指，那么珍贵稀罕的莲藕服下，沉浮在白骨内，将它铐住，他却只这能减缓佛光照之痛，未曾言明最主要效用，白骨也不问，两只小爪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的骨脸靠在了他脸上。

小白龙须臾之间从嚎啕大哭变成默默垂泪，而后抬起爪将自己泪，随之又放回原，一副我已经是条死龙了，连咸鱼都不如的神情，躺在三藏旁，半也不动。三藏有无可奈何，他自总共就那么三衣服，其中一条还被奉献来穿在大徒弟上，一穿在自己上，还留下那么一备用，总不能连这最后一捐了去吧，而当他正苦恼着小白龙衣服如何解决，三个孽徒在上方叙完旧，才优哉游哉地飘了下来，坐在云上，落到他边，神间颇有看好戏的兴致。

莲藕转脚踏风火而去。他熟读多少戏文传说，离别之时戚戚哀哀总免不了抱痛哭，一个哭声唤公一个忍泪喊娘，而他发现那泪于他来说竟是奢侈，奢侈胜于悲伤情绪，戏文写的再胜，他也无法同受，周空毫无一人，他也无法为之会到悲伤苦离，留下那一滴珍贵的泪来。

莲藕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莫名耳熟，像是猴叽叽喳喳的聒噪声，又像是卷帘一丝不苟沉稳至极的嘱咐，开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