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舟郑重应下。三生剑沉甸甸地挂在他腰间，李宜舟脚下有虚。

月中有一行人抹黑而来，显然是见不到人，连灯笼都未打。任凤楼认走在前面的人是上次来客栈传旨的老太监，他后……他后却是……

李宜舟只犹豫了一瞬间，那细小的不舍和愧疚很快被压下。逍遥谷中都是毒蛇野狼，师父就算过后会生气，也该……早一毁了。

巡逻的侍卫转过这个弯，忽然见到了灯下一只血模糊的红衣厉鬼，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两个。厉鬼沾满血污的手掐住他的脖，并没有很痛，颈骨已经断裂，被撕开的动脉中血涌而。

那块寒玉被穿上绳挂在他，温柔的凉意安抚着经脉间尚未全然消失的地火。李宜舟摸上那块玉，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去说声谢谢。

师父是妖怪，是神仙。师父……总是纵容着他胡闹。

任凤楼抹了把脸，肤上的伤反而愈合的最慢，此时刚开始结痂。他快步向前走，一路杀人如索命厉鬼，那些人连呼喊声都来不及发。地的在一座假山里，这片湖的很清澈，在月中都能看到游动的小鱼。

少年兴奋得睛发亮：“我这就去逍遥谷。”

小太监握着筷几次都没夹起那块。老太监不耐烦了，夺过筷夹起他嘴里，狠狠给他合上嘴，尖声呵斥：“咽下去。”小太监痛苦地生吞下去，眶里泪已经开始打转转。

师父……师父会气成什么样？李宜舟摸着剑柄上的纹。这把剑是师父的心，从不肯拿来杀人，而是挂在床抱在怀里当宝贝供着。被他拿来杀了一堆凡夫俗，师父……师父居然没有生气，甚至就默许了他拿这柄剑当兵刃。

裴承每吐一个字都像是把一把刀向自己心中得更狠几分：“前辈尚未回来，我想趁机捣毁逍遥谷。”

双手抓住脚踝上的锁链用力一扯，缠在他上的最后一情丝锁终于断开了。任凤楼扶着刑架起，一掌拍开了锁的铁门。外面空的一个人都没有，长长的地两侧挂着不知何成的灯笼。

微风得太刁钻，肤上不的伤都痛得牵连到了五脏六腑。那个少年走路时脊背直，睛在雕梁画栋间转来转去，月光把李宜舟眸中的怀念照得分外明亮

任凤楼在地中缓缓而行。红衣已经被鲜血浸透，衣摆在地上拖一很长的血迹。走十几步的距离，他在蜿蜒曲折的地中听到了脚步声。任凤楼停在灯下。

雪白太湖石上被沾染了半的血迹。任凤楼环顾四周，此一草一木都是心修剪过的，金碧辉煌的屋檐上雕着龙首和凤尾。李琅胆够大，居然把他关在中。

外面月正好，老太监抬看着那弯月，心情甚好。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抬起，前的金边瓷盘中放着一块生。带着肤的那一面向上放，一便知那是从什么东西上割下来的。

“明天我们就京北上，”裴承沉声，“劳烦李公带路了。”

“小周，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老太监慈眉善目地地上一双象牙箸，“赶吃了吧。”

“把这人看牢了，一步也不许他殿。”老太监嘱咐好守卫，晃着拂尘走去。

但李宜舟听不来。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