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他们的关系都非常简单，他是他哥哥，他该保护他，无论付什么代价都要护他周全，但他们一直以来扮演的角，可能恰恰是相反的。

医生言又止。沈乔看了他一，目光一冷：“把病历单给我。”

滴答。滴答。

门传来脚步声，程望并没有惊慌心虚，甚至还有些微的期待。他微微抬起，朝来人笑了笑。

“……”聂立钧久久不语。程望从茶几上拿过一把果刀，慢悠悠划过他的，“我我哥哥，我想他幸福。”程望停顿片刻，忽然微笑着，艳丽的眉间竟依稀有些天真的神，“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未有过的畅快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没有任何的空虚、恍惚、怅然若失，只有得偿所愿的狂喜。

他死了。这个毁了他的家，毁了他的人生的男人，终于以无比凄惨的姿态死在他面前。

程望不在意地笑笑。他掰开两支温度计，将里面的银滴到聂立钧的伤上：“那也是你该受的。补充一个事，基因库的记录是我请朋友改的。沈期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沈期忽然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沈乔。沈期眉心微松，顿时明白了此前沈乔对待程望一些微妙异常。但片刻后他似乎更加张，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病房里，沈期看着他面前的程望，良久无话。

“……很好。”程望顿了顿，“沈先生一直很照顾我。”

第三十七章不见

程望坐在沙发上，燃了一烟。他肺不好，又有当年聂立钧的影，对香烟一直极为抗拒。

沈乔了，旋即又皱起眉：“他怎么样？”

“我们是亲兄弟，父亲没有骗你，哥哥。”程望先开了，他似乎急迫地想解释这一切，语速都快了不少，“我托我一个朋友改了基因库的记录和DNA检测报告，目的只是为了骗聂立钧。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再验一次DNA，我没有骗你。”

语气带着小心压抑的得意，像是个了好事的小孩，期待地等着家长的表扬。

“我问的不是沈乔。

“真够狠的。”聂立钧微微气。

他甚至不知该怎么称呼程望，他是不是他的弟弟，他是谁的孩，他不在他边的这些年是什么份了什么事，而他的直觉告诉他，真相必然不是他期望的。

但现在不用在意了。

沈乔赶到医院时是下午两。医生看到是他立刻迎上去：“沈总已经醒了，程先生在里面陪着他。”

沈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程望：“这个朋友是谁？”

迅速张开，隐隐金属的弹面：达姆弹（1）。

沈期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捂住自己的嘴，直直盯着程望，隐隐有鲜红的从指溢了来。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沈乔先生的远方侄，亚当·霍布斯。”程望立刻回答，“因为亚当的关系我和沈先生很早就认识，只是没有告诉你。”

他说：“哥哥，你来了。”

2012年11月21日，香港，九龙。

（1）一铅的弹，打人后有弹面变形效果，因会导致铅中毒致死率极，且死状极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