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厨房没多久，屋里便传来一熟悉的饭菜香味。陈栋踱到厨房门，了鼻，见老爷正围着围裙，提着鱼尾往锅里溜鱼煎呢。

他那年回来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当时想什么来着，对了，等以后有了钱，也得这么个院上，然后夏天傍晚就躺在藤下，透过叶惬意地看星星。那滋味，想想都觉得特。

陈栋刚敲了下门，屋里就传来老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了来了，是栋栋回来啦？”

“是我。”

陈栋回家前专门选了质较好的衣服，了屋，将公文包和行李箱放在一旁，他把爷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爷爷，最近怎么样？血压还不？”

”

“吃了你给我寄的降压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放心吧。”老爷见到孙乐呵地本合不拢嘴，握着孙的手：“一路辛苦啦。过会儿咱们就吃午饭，我早上去市场买了你最的鱼和排骨，中午给你红烧鱼和糖醋排骨吃。”

老旧的纱门和推拉门打开后，就是外间的小院，靴踩在地面的落雪上不断发吱嘎吱嘎的声响。

老爷急忙开门，把宝贝孙迎来：“就猜你差不多能到，隔张老约我下棋我都没答应。”

“那我就站在这儿陪您聊天吧。”别看老和颜悦的，其实脾气倔得很。陈栋听话地站在门，从菜盆里拿了颗西红柿啃：“爷爷，我这回给隔徐老也带了两瓶酒，回您给他吧。”

“爷爷，您的菜可太香了！我来给您帮忙吧。”

不过就目前来看，老人住在带着小院的老房里，邻里之间相互照料，其实比住那些邻居是谁都不知的洋房好多了。

“不用不用，你快去。你看我现在这记，油烟机都忘了开。”老爷打开油烟机，朝陈栋摆摆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上屋里呆着去。”

“好嘞。”陈栋也笑着回握老人的手：“我这次回来给您带酒了，等等您尝尝味怎么样。”

老人家住的是旧时居民区的一楼，现在城市地产开放商都衷于建造端电梯房，这一梯两南北向的民宅如今已经带上了时代气息，未来将消失在城市发展的洪之中。

雪已经停了，小院里收拾得整整齐齐。靠近院门辟了块地，黑的土壤落了不少白雪，中间老爷的被雪打得蔫蔫脑的小白菜。菜地对面摆着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是老人家切磋棋艺的战场。每当天气好的时候，陈栋的爷爷最邀上棋友在此品茶下棋。石桌上方搭着藤条架，此时上空空的，想来是因为下雪，老爷提前把晾晒的玉米、辣椒给收回去了。

陈栋在家中各转了一圈，将老爷日常吃的药拿来看了看，大概了解了老人近来的生活情况。

“又钱。”老爷嘴上嫌弃，笑容却收不住：“你先在屋里看会儿电视，我去把菜收拾收拾。”

陈栋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架，记得前年夏天回来的时候，爷爷在院里了。那年长得特别好，绿的藤爬满架，在院里遮一片小天地，一串串青或紫的果从架上垂下来，一到晚上，像一串串小灯笼随着小风摇摇摆摆，别提多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