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霜：“为什么？”

08

燕霜提chu的jiao换条件是要赵知北教他读几本书。

这其实有几分轻薄，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年月请个西席先生还要包食宿给银钱，何况赵知北进士chushen朝廷翰林，岂有zuo这zhong事的dao理。他见赵知北愣住了没回答，也不知dao是生气了还是惊讶了，赶jin抢在前tou刚要开口，却被对方chu声拦下。

赵知北点点tou，说了一个“好”字。

从那之后赵知北就隔天来。有时候他散衙早，就来得早，有时候chugong城的时候已经暮se四合，于是来得也晚。来得早的时候他不着急，随便挑一张空桌子坐下，不喝酒也不点菜，任凭旁边人来来往往。燕霜新请的小二不识得他，几次试探着想让这位客官起来，赵知北不多说什么更不着恼，只温温和和地对小二笑一笑：“我是你们掌柜的朋友，来等他的，不信你去问。”

他来得晚的时候，就变成燕霜等着他。因为要在朝官上朝前就开张，酒楼并不zuo太多夜间生意，总是早早打烊。酒旗都拿了下去，门也关了，门口挂着那一排灯笼都chui灭，唯有正朝着街口的那一盏还是亮的，温温吞吞地闪着光，等着赵知北走近。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冷得赵知北脑子都犯了混，莫名其妙就冒chu两句诗来，什么““老妻画纸为棋局”、“夜shen斜漏补衣灯”之类云云，想完自己扑哧一声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可是真的昏了tou。

他不来，燕霜就也不会吃饭。他往往提前准备好食材，等着赵知北来了再下锅去zuo，大厨是有的，但这件事他愿意自己cao2刀，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想chu的新菜式zuo给他。赵知北吃得依旧很少，也依旧经常shen子不太舒服，但他某zhong意义上是个绝好的食客，会认真去尝燕霜zuo的菜式，问他是怎样zuo，然后用一贯的温ruan口吻对他说，甜了，咸了，很好吃，或者“我还是更喜huan前天的”。

他们搭档得好，那小二就睡在店里，偶尔路过的时候也往这边瞧，然后嘿嘿一笑：“掌柜的要跟赵翰林开夫妻店么？”

燕霜生动鲜活地转tou瞅过去一yan叫他不要再说，但赵知北也听见了，他好像真认真地想了一想才说dao：“可是我不会zuo买卖呀。”

燕霜心里忽然一ruan，像搁在块棉hua上，被裹得脸颊都有些发tang似的。

09

赵知北今天的心情，其实不太好。他的座师抗疏进谏得罪了皇帝，这回怕是要致仕，同时牵连的还有自己一向的友人。他这几日为这件事折腾许久，再来燕霜的酒楼，倒反而像是休息。

教燕霜读书其实是件容易的事，他祖父是个秀才，父亲也读过书，因此本来就是识字的，只是为了生计才来经商。燕霜说起的时候，倒好像有些赧然：“祖父若是泉下有知，可能是要看不上我的。”

在赧然之外的，还有些惋惜。但赵知北抬tou往周围看看，静悄悄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很好。”

10

好么？燕霜不知dao。

赵知北说是，他就姑且答应着是，然后莫名gan到一丝安wei。时至如今，他自然早已经没什么求取功名的念tou，但对读书人却难免总有些异样的想多看几yan的意思。

不是羡慕，也不是妒忌，他在这条街上看见的什么人都有，什么样的官儿也都有，令他异样的不是读书人里功成名就的那些，也不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