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士，而他也只是一个士。

温瞿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温尹说得是谁：“他吗？单单说了一句‘至殊’。”原先他只当是温瞿对自家六弟的不放心，想想也是，这人整日里说话都要带着‘至殊’‘六弟’这样的字，不知情的只是以为这两人兄弟情。

凤岚冉被带回了凤家，用

温瞿有些失望，扯了个笑。而后想起这个笑温尹本看不见，他又敛了笑。这个笑不过是为了笑给温尹看，既然这人都看不到，那他笑了还有什么意义？

“断了这个念也好。”温瞿笑了笑，而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尹，你还记得在你来温家之前，你是在哪儿的吗？”

温尹摇摇：“没什么印象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甚至都不记得我从前是个什么模样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温尹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什么恶意的事情，如何能得到‘报应’一说？所谓‘报应’那是恶行之后的灾难。

时间渐渐拉长，压力被挤压到了最。温咏息觉得已经是时候把那两个人，哦不，是那两只妖决掉了。

他有些怀念那个温瞿，虽然戒备心很重，却不会说什么重话。事说话都是温柔的模样，彬彬有礼，从不会说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唯一一次，他知的就是温老爷海棠的时候，温瞿大为动怒。

冼隶，侧目看了一面无表情的温咏息，兀自叹了一气。他活了很久很久，看过很多大场面。像这人与人之间的情问题，他见识得也不少。所以每次看到这样的事情，他总是会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怜了。至于可怜什么，可怜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着了。

“大师可准备好了？”温咏息俯首作揖，动作姿态十分标准，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来除掉这两只妖怪了。她，怕是了。

温尹，有一释然又有一纠结：“真的是……自取其辱。”他有些想笑，扯了扯嘴，最终还是没有笑来。他笑不来，眶酸涩得厉害，泪自个儿就落了下来。

温尹现在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喜温瞿吗？

“诚然，当年我若是稍稍意志定一些，不上温尹的，也许温瞿也就只会难过一阵，也就想不到要一直远门之类。自然……”温尹想要看看温瞿的脸，但是一光线都没有，什么都看不清。

后来，当他杀了温瞿，提取了温瞿的记忆，他总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六弟’原是那人心里的一块疙瘩，一芒刺，刺在心，都不掉，碰一下就印象刻痛彻心扉的那。

他自己都有不明白了，到底是喜着当初的那个温瞿呢还是现在这个？如果是当初那个温瞿，那么这些年来为什么他迟迟不愿意离开现在这个温瞿；如果是现在这个温瞿，那为什么知了这些真相，他还是会难过？

温瞿此人，生平只对温至殊动怒，严厉只留给了温至殊。

“他临死前……说了什么？”温尹忽然很好奇，温瞿这般的人，在临死前会说一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