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刚被放到这里的时候，别说家仆了，随那些财帛都被搜刮一空，从天之骄落凡间，所有一切都要从来过，一日两餐，能有糟糠吃，已经算是叨天之幸。

言简意赅，却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杨钧望着他与贺松的影一消失在长廊尽，心中不由自主，浮起一声叹息。

正说着话，一人自走廊另一行来。

……

贺泰：“坐。”

贺松知机退下。

贺：“不一定，但我信，这人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暂时不了解的玄机。”

：“怀远县我不太清楚，不好说，但凉州那边，倒可以猜一猜。我琢磨着，凉州怕是守不住。”

贺穆笑：“他跟你五弟闲不住，跑山

文姜心下有些不愿，仍是听话把竹杖递给贺。

杨钧一噎。

贺嗯了一声，又对杨钧：“失礼了，你稍坐，我去去就来。”

贺捡起地上的竹枝，休屠城所在的方位：“这地方对应的，正是东突厥的野古。以前东突厥各还没统一的时候，野古曾是各里最大的一支，如今的伏念可汗，就野古。”

期间最落魄时，一家人连草也挖过。

杨钧皱眉：“你的意思是，怀远县或凉州，其中一个，只是他用来声东击西的？”

贺松摇摇，小声：“但我瞧着，郎君似乎不大兴。”

若是贺貌丑庸碌也就罢了，偏生样样都好，唯独这一样，中不足，犹如白璧微瑕，更令人扼腕。

杨钧笑：“你且忙你的，我待会儿自己回去便是。”

“父亲，您找我？”贺声行礼。

文姜忙将贺扶起来。

杨钧微微一震：“就算是胡猜，也总得有个由吧？”

杨钧收回目光，对文姜：“他若还是从前的天潢贵胄，势必比现在还要耀百倍。”

贺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唯独走路时，稍稍加快一些，便须竹杖代步，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一足微跛。

在汩汩的倒茶声中，贺继续：“他跟利不一样。伏念可汗的年纪比利小了好几十岁，用我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年方弱冠，雄心万丈，而且突厥内弱，素来只服者，能够当上东突厥的首领，伏念肯定不是一个简单人。他不会不知，兵分两路攻，只能削弱自己的力量。”

杨钧叹：“真是不让人安生，希望朝廷能尽快平叛吧，不然杨家的买卖都不敢往边城走了！”

“三郎，郎君请您过去。”来者是贺家家仆贺松。

贺松与文姜，还是前两年境况稍稍好转时，杨钧送过来的。

贺：“大哥，怎么不见二哥他们？”

文姜淡淡：“若是如此，郎君就未必是今日的郎君，也未必会与您相识了。”

贺有诧异：“父亲可说召我何事？”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名仆人，平日里帮忙在地里些农活，算是短工，并不卖。

贺与贺松来到主屋，果然看见父亲贺泰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神有些焦虑，又有些不安。

旁边还坐着大哥贺穆，对他使了个。

贺却：“去将我那竹杖拿来，你不必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