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今有耳熟，啊了一声：“你是贺家五郎吧？”

谭今被动得眶通红，使劲了下鼻，然后去握幕僚的手：“鸿渐……”

敢情那些县衙守卫，看见守城无望，都各自逃命去了？

贺湛：“商州毗邻京畿，驻军在两万以上，商州刺史谢石素以刚正著称，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周翊正要去办谭今吩咐的差事，外面又有县丞匆匆跑来：“县尊，于县尉带着家眷城，正好被贺郎君的公撞见，双方在城门起了争执，县尉好似要动手呢，您快去看看吧！”

贺湛：“府兵不足，还有百姓，许多百姓想走也走不了，留下来的都抱了背一战的心思，他们上阵打仗不行，但守城的话，只要临阵训练一下，未尝不能派上用场，更何况我大哥二哥如今已经赶赴商州去请救兵了。”

周翊又生气又无奈。

贺湛：“县尊明见！”

说完他就知自己问错了。

谭今叹：“是家中大人派你来的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本城守军号称数千，实则只有一千，叛军据探回报，起码两万以上，敌我悬殊，恐怕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您先时可还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

“县尊好兴致，大敌当前，还能谈笑风生。”

周翊暗暗翻了个白，但他不好在外人面前不给县令面，只得委婉：“现在恐怕已经跑了不少人了。”

周翊皱眉：“来者何人？竟敢未经通报，便擅闯县衙！”

谭今：“这等关，你还来此地作甚？”

谭县令发现了，气得委屈大喊：“你连我的鼻涕都嫌弃，还说要共赴生死？！”

周翊大怒：“县尊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周鸿渐就是这等贪生怕死之徒？！城在一日，我在一日，你若殉城，我舍命陪君便是！”

因他的话，谭今重新燃起一线希望：“商州有兵？他们愿意救？”

贺湛拱拱手：“正是。”

贺湛轻笑一声：“我来时并未看见守卫影，否则怎能轻易来？”

贺家儿不少，但贺家老大老二都去求援了，老四在家陪父亲，老七年纪还小，这个关上能在外跟于县尉

贺家份特殊，被放到此，非有皇命不得离开，他们现在要是一走了之，回过朝廷就能治他们的罪。他当县令的不能走，贺家人想走也走不了，还真是同病相怜。

谭今一旦不沮丧，脑还是比较好使的，立反应过来：“对啊，那些富，个个家里都养着护院家丁，关键时刻怎么也能半个府兵用了，还有那些力气活的工匠……鸿渐，快快，你去让人守住城门，让人不得随意。”

周翊：“……”

谭今：“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贺湛自我介绍：“草民贺湛。”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我三哥与本城盐商弟杨钧好，正与他商议说服本城富贾捐粮捐丁以助守城的事。”

贺湛面一变。

吧！”

陌生的声音陡然，谭今二人齐齐往门望去，这才发现一人从外来，年纪虽轻，步履却稳。

贺湛洒然一笑：“既然无法离开，与其城破被杀，不如拼死一战，或许还有转机。”

周翊见他刚才将鼻涕糊在手上，忍不住往后一缩手，愣是没让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