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每天在堂里吃饭，总是蹲在凳上的；

那人忘了呗。以前也经常漏人，咱给录去不就成了。”

邵钧啃着烟卷儿，歪盯着桌上周建明的一摞档案……

每一回值班，混迹在三教九乌七八各犯人之间，拍拍这个，教育教育那个，大爷似的。邵钧发觉，他最近时常下意识地去关注那个周建明，视线不由自主瞄着那家伙的背影就飘过去了……

每月第一个星期天，是犯人们的大日，只有那天家属能来探监，而且探监还得排班级日程，不是跟赶大集似的每个月你家人想来都能来。

邵钧最喜过这日，在监里值班跟玩儿似的，下了班，更就是玩儿了。

手指比别人些，长些，活儿手脚很利索，一看就是家把式，什么行当都过……

就因为这回的牙刷事件，七班牢号里着实消停了几天，没人敢冒然动这个周建明。

老盛以前也是上混的，东北的人带过来的，跟过不少人手下，过活儿，收过钱，也蹲过不只一次大牢。这类人都贼，心狠，而且手黑。他没亲自手修理新来的犯人，并不代表他能忍下这气，只是没找到机会。所有人都知，周建明这事情还没算完。

好多年都没在一个屋檐下住过，早已经是两路的人。再见面时，就是一个在里边儿，一个在外边儿，永远还是两路人。

叫到3709，罗坐到那儿，远远地看着。罗家老大罗涌仍然穿着那旧西装，肩膀上扛了一卷捆扎好的大厚棉被，手里提了一大兜，又从屋外拖来一个筐，脑门洇着汗。

10、刑法二九四

忘了录了？哪就这么巧？

在新犯队伍里培训，这人一天半就把该学的都学会了，剩下八天半蹲着看；在厂房里工，别人一小时磨两块石来，这人一小时能磨五个，剩下时间仍旧蹲在小凳上，两发呆，不知究竟想啥玩意儿，等啥呢……

罗是在等探监呢。

教们也发现了，3709号犯人，只要没人惹他，他也不挑事儿；没人跟他说话，他能一整天不讲一句话，绝不主动搭理旁人。

狱警的值班日程是上一天班，歇两天假；熬一个24小时连轴转，歇4时蒙睡。

罗家老大这些日过得不容易，一个家散了，兄弟仨，俩蹲大牢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一肩扛，上边儿伺候着卧病的罗老爷，下边儿还要养家养孩。罗家两兄弟被捕收押，多年生意积聚下来的额财富，都被判为非法所得，没收充公，又因为狱打官司，搭去不少钱，欠一烂债。

这人长得眉目重，额、眉骨、后颈、锁骨、手背、手心，看得见的地方，一共有大大小小八块伤疤；

日过得飞快，一转，快一个月过去了。

罗：“不用。”

只有七班班长老盛盯这个周建明的时候，神有儿不对劲，底发红。

哥儿俩隔着玻璃看着对方，愣了半晌，没说话，不知还能说啥。

罗涌拎着那左一兜、右一个筐的，说：“老二，给你带的吃的，用的。”

罗涌：“秋了，冷，厚被。苹果就是咱自家收

个并不太，但是肩膀很宽，膛厚实，风带刃，走在人堆里，永远是最打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