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三儿于是半个悬床边儿，抱着他哥的大，耍赖地啃，用牙撕咬，狼心狗肺小崽一个，啃得他哥满都是米糊和……

大伙围着看罗包饺，擀得很圆，很快，手指极其利索。

“一帮兔崽……”

那天下午，雪后薄薄的光斜照大堂，全一大队的犯人坐在堂里，集包饺，可乐了。

罗十岁那年，小三儿生，拿他妈妈的命换来的，三个孩从此没妈了。

穷人的孩早当家，这话没说错。那时候，罗家老大在大杂院儿里帮爸爸活儿，老二就在屋里帮他妈收拾家、饭。

每个班的人扎一堆，围一个桌，自己和面，自己切菜剁馅儿，自己包，能包啥就吃啥。

谁有这么大胆儿跟教的提要求？

刺猬就不会包，饺来不方不圆的，跟个畸形烧卖似的，还是开的。

罗小三儿在大床上打，吃手指，手指吃完吃脚趾，哼哼唧唧地，还老往地上，想爬走。

西四大翔凤胡同的大杂院儿里，罗家有一间朝西的八米小屋。

后来的那几年，仍然是老二下了学在家饭，有时候中午也要从学校跑回来，照顾弟弟。

“哥，成啊，能啊！”

胡岩也不会包，固来固去，下锅就散成片儿汤了。

小白板被人涂了鸦，有人拿粉笔写了几行的彪悍的大字：【邵警官，年三十我们要吃饺！要猪大葱馅的，没的饺我们不吃！！！】

罗四岁会烧煤炉，七岁会炒菜，九岁就能自己蒸一锅包来，发面，剁菜，打馅儿，包包，最后上笼蒸熟。

年，工厂放假，开联会，发新被褥，还给改善伙，犯人们可兴了，希望每天都像过年一样。

教的其实早就有准备。北方人过年，一定要吃饺，没有饺，那都不叫过年。

要说罗饭的能耐，比罗家小三儿还差着档次。罗战那是考过级厨师证的酒店主厨准，罗只是个包饺烙饼饼、一顿家常饭的平，但是已经足够把牢号里这群崽甩几条大街。

家里买不起粉，罗就每天给小三儿熬米糊吃。

罗冷笑几声，埋熟练地一个一个形状端庄完的饺。

都是一群老爷们儿，这时候就显会饭的和不会饭的区别。这个岁数的北方男人大多在家里不活儿，都是老妈或者媳妇饭，所以很多人只会吃饺，本不会包饺。

还能有谁？就是内谁，内谁谁！

邵钧笑骂。

旁边儿几个班的牢号里爆发起哄的笑声，邵钧循着笑声看过去，猜都猜得这几个字是哪个王八写上去的。

罗这手拿着铁钳炉里的煤，那手胡噜着小三儿，一条靠床着孩，不然一转那小坏立刻就能大朝下从床上下来。

邵三爷那天一大早到监，抬一看值勤小白板，就愣住了。

小屋用一个帘隔成里外间，两睡里边儿，小哥俩挤外边儿的木板小床。数九寒天从破窗往里风，呜呜的。炉里填着几块蜂窝煤，暗暗地拢着火。

邵钧假模假式地拎

“以前在家老饭吧？老给媳妇饭吧？哥咱嫂是哪位啊，天仙吧，真他妈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