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直抒臆万丈豪情的一首歌，唱得小活动室里满满堂堂一群人鸦雀无声。大伙默默地听，底乎乎的，那时候每人脸上的表情都好像这一铲下去，挖得就是自个儿那颗老心。

也是那晚，谭龙在厕所里磨蹭，没回监，趁人不备，溜宿舍楼。

罗躺床上着小，在镜里使大招，整一个老鸟发，故意勾搭人。

一人儿守在监视的一，就这么默默地守，看一宿，陪一宿，在脑海里默默地描绘想像对方那一张耐看的俊脸。

这天又是周末，邵钧原本应该歇班，跟同事倒了班，又多值一天。

跟他们七班对门相隔两间的那个牢号，谭龙从牢门小窗半张脸，一只贼贼的，盯着罗匆匆而过的影。

邵钧不断地回望罗，不知这人又在琢磨啥，想起以前上呼风唤雨意气风发的年月了？难过了？

邵钧让这人勾得，能受得了？

有那么两三回，晚上集看完新闻联播，牢号里自由活动时间，罗会有意无意拖在队伍最后，然后被教派去跑活儿。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再来。

罗老二会一去不复返，耽误个把钟，直到临近熄灯才急匆匆回来，周笼着夜晚室外的寒气。

谭龙心里藏着个主意。他发现每一回罗晚上离开监区，过不多久，监舍楼对面的厂房大楼，二层某个小角落，都会闪烁起微弱的灯光，或者打火机一晃而灭的光亮。

节目里有一位白发的大叔，在商场浮沉多年人生曾经辉煌最终破产落魄，从千万富翁变成连街角的普通人，然而妻不离不散，牵着他媳妇的手，在台上唱了一首。

谭大少专走避人耳目的小，大致的路线他这几天已经观察仔细，他确信他知那俩人蹚的是哪条路。

有时候实在耐不住，就掀开被，手伸弹内，攥住殷红滴的望，攥来，着，着，脖颈昂起，后脑住墙，让对方看到自己动颤抖的结……

罗轻轻闭一下。

罗在人堆里坐着，特安静，睛盯着电视屏幕，神又变成昔日惯常的冷漠，一丝表情都没有。

谭龙觉着他没错，罗老二是玩儿了个大的，在牢里搞，而且搞的是条，也不怕把自己玩儿死，真是活腻歪了……

那晚从活动室来，邵钧故意拖在最后，跟罗蹭了蹭手背。

别人值班，他用大被蒙着，一觉睡到天亮。

俩人的亲昵动作如蜻蜓，手指碰到赶忙再开，用神暗示。

他们一大队活动室隔，就是二大队看电视搞娱乐活动的房间，谭龙从门框边半张脸，死死地盯着……

杆值班。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

犯人们打完球，在房里洗涮过，一个个脖领里冒着濡的气，在活动室里看电视，那阵火的。

罗不动声，随后就留在活动室打扫卫生。临近熄灯哨，罗没回监，而是搬了一箱东西跟着邵钧往楼外去了。

邵三爷的手从兜里伸来，悄悄打一个暗号。

……

赶上邵钧值班，邵钧不能睡，罗就也不睡。

每一回那一丛微弱的灯火灭掉，过不多久，罗一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