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森尼尔不可能没发现他看到了一切。明明被看到那样的场景，却仍然毫不在意，像往常一样对待他，可见纳森尼尔确实是不在意的；不在意跟别人上床，也不介意被他知。

「怎麽还不睡？」男人低沉的声音问。

「快睡。」对方说。

「这栋宅邸里认识你们的人都知了，你们

化为人的纳森尼尔正垂首望著他，赤的躯微微汗，赵先生几乎都可以闻到些微残留的情气息。

──他从未看过纳森尼尔这副模样，就像一只真正的毫无理的野兽一样，全然顺从於发情期的支，放纵自己宣一切。

「你为什麽不跟我？」他的声音细微到几乎难以听闻。

赵先生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麽，於是呆呆地摇了摇。

即便纳森尼尔上什麽味都没有，他仍然老是觉得对方上还残留著那一晚的味。况且，现在他们都还在发情期，纳森尼尔去找别人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他很难接受一个自己大概有心动的对象下了自己的床後又转上了别人的。

「你又生他的气了。」她的手指拨著颈上的宝石项鍊，神情饶富兴致，「明明上还留著他的味，怎麽又吵架了？」

原来那句「你给我了」不是原因，而只是事实的陈述。要是换了别人给他，他也会吃的。赵先生忽然觉得想哭。

纳森尼尔却也没有多问，目光在他睡衣下赤的脚上掠过，随即伸手把他抱了起来；赵先生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快步走过更衣间回到他房间的男人放到了床铺上。

他啃咬他的，替他发情，就像替他教他狩猎一样，并不带有其他的意涵，只是因为必须这麽，所以才，这些事情本并不备任何意义。

纳森尼尔似乎并未把他的异常放在心上，赵先生实在不知该怎麽对待对方，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能够单纯地把纳森尼尔当成一个兄长般的角，但事实证明他不能。

赵先生浑都冷了。

他们之间的别扭众人有目共睹，显而易见；作为母亲的奥德莉亚也不得不关切一番。某个温的午後，在奥德莉亚的书房中，这对母有了一场谈话。

他忽然就沉默了。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等到房间内的动静完全平息下来以後，赵先生仍然动也不动。房间内的灯被打开，陌生的野兽餍足地蜷在床下，更衣间的门却在此时被打开了。

「我没有。」赵先生否认。

纳森尼尔这时多半也明白他情绪不稳定，因此没有多说什麽。

赵先生想到，纳森尼尔跟他上床，也跟别人上床，他们之间只比别人多了一层养育的关系，更多的，什麽也没有。事情就是这麽简单，这之中没有任何误会，一切都是事实。

上还留著他的味？他忽然想到那天洗澡的事情，有些害羞，又有些失望。野兽的占有不过如此，仅仅是一次留下的味就足够了，这样的味最多只能留在他上几天，而他要的并不是这样。

纳森尼尔微怔，「现在你需要休息。过几天，要是你想，我──」

对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赵先生忍无可忍的打断：「你愿意跟我，或者帮我找个好对象，是吗？」他的声调十分轻快，神情却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