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沉默下来。

大约五十年前，他最後一次看到纳森尼尔的那晚，同时也是他们最後一次发生关系。

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早晨，赵先生在地毯上翻了个，忽然瞪大双尾竖直，耳朵微微动了几下，随即浑戒备起来。

「……伊凡？」对方半睁著，模模糊糊小声叫他。

「早安。」对方若无其事地说。

的颈侧，「之前问你要不要同居，你竟然毫不考虑直接拒绝，也不想想这对提同居的我是多大的打击与伤害。」

「奥德莉亚把她的备份钥匙借我了，毕竟这里是她的房产。」纳森尼尔扫视著他，目光掠过颈侧时，眉心不明显地拧，神也微微冷了下来。

赵先生觉自己的心脏彷佛被住，表面上却不动声，化为人形穿好衣後，问：「你怎麽来了？纳森尼尔。」

──居然是他！

「我不是。」赵先生斩钉截铁答。

彷佛是看透了他的慌，纳森尼

「一般来说，你这年纪的人不是应该很黏情人吗？」

「我对这没有任何疑虑。」纳森尼尔有些生地。

赵先生有些疑惑，但并未究，两个人在沙发上依偎著彼此，看了两电影，最後在午夜到来前，伊凡抱著已经睡著了的青年走回房间，把人放到床上，盖上了被。

「噢。」赵先生没发现对方的异常，迳自：「那麽你也看到了，我过得很好。我能照顾自己，独自生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赵先生没打算停留在这个话题，「我不记得有给你这里的钥匙。」

屋里有轻微的异响。

他打开窗让空气通，接著去冲了个澡，最後裹著一条浴巾来。客厅旁边的窗并非落地窗，但赵先生仍谨慎地关好窗拉上窗帘才化回兽形；自从青年期以後，赵先生终於能够掌握维持人或兽形的技巧，再也不必为了可能在旁人面前突然变回原形到苦恼。

赵先生一悚，面对著前的人却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咙，无法发任何声音。

他撩了撩青年柔的发，在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

他还来不及化回人形，客厅的门就被打开了。

「什麽事？」

伊凡不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有落寞。赵先生并未察觉，手指抚摸著对方的发，脸上却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过了一会，伊凡：「海德里安……」

铺设在窗边的地毯被晒得洋洋的，他向来喜趴在窗边晒太的觉，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那一晚赵先生表现得十分情，得到了对方的切合，翌日早晨他却懦弱地不告而别。他曾经拜托奥德莉亚转告纳森尼尔自己到外地留学的事实，却始终不敢问她，纳森尼尔对他匆促的离去是否介怀。

他把青年抱在怀里，细细地抚摸背脊，很快地，对方就像被安抚了的小动一样，发细微的哼声，最後安心地睡著了。

「来看你。」男人神淡然，「上一次见到你，好像是几十年前了。」

「嗯……因为……」赵先生绞尽脑，终於：「情侣之间还是要保持一距离，要不然你大概很快就会厌烦我。」

赵先生在周日下午独自回到自己的公寓。

伊凡沉默半晌，大概在考虑什麽，最後终於：「不，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