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极不情愿地睁开睛，随即大骂，“火铃？！”

少女眉心一火纹，乌黑微卷的长发草草梳成尾，正托腮看着他，正是师父养在匣里的魂火铃。

火铃说，“躲过一茬是一茬。”说着就往床下躲。

总的来说——司空斛就像山下每一个宅大院里的家，老了之后千人一面，都被人叫“福伯”之类。

但他能如此霸气地圈住白崖这个山！……司空斛觉得多半是靠脸。

泡过的绿豆和百合熬一会就成沙，被他滤掉豆加冰糖。盛青小盏，稍微等一炷香的时间，就又不又不温，淡绿的沙表面溢光彩，洒上丝丝碎碎的金红糖桂，是去年桂开的时候，他和四歌火铃一起去摘的。

以此推测，师父多半也算不得多厉害的修人。

司空斛没什么不满意，他知师父是师父就够了。

他自从有记忆起就在白崖上砍柴扫地，虽然说是师父唯一的弟，但师父也没教他什么厉害本事，来来回回就是养魂之术和拳脚功夫，再有就是煮饭炒菜团熬粥。

司空斛又是一愣，“你又把四歌怎么了？”

一间斗室，方正亮堂，司空躺在床上，床沿下蹲着个黑衣少女。

司空斛大，推门要走，火铃又探来，“司空，我想吃绿豆沙，加糖桂。”

司空斛一听，差气得背过气去，“你还敢提那锅红烧？！师父……师父好不容易要吃东西，结果锅被你烧得——”

火铃在灶边等了好一会，喜笑颜开地伸手去拿，被司空斛一把拍在手背上，“这是师父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在白崖上左右都是没什么事情，吭哧吭哧地去后山砍了草料来堆四歌的房间，又吭哧吭哧地烧柴开火洗绿豆泡百合。

关于师父，他只知师父名叫陆僭，除此之外，没了。至于陆僭到底是何方神圣，没人跟他说过，他也不很想知。

火铃竖起一指，“嘘”了一声，“别说话，我在躲四歌。”

司空斛前一黑，“那我不是还得再去砍草？！我不要面啊！？你、你还敢来找我？！”

火铃把自己床底：“废话，我要是能待在那铁盒里还来嘛？天燥知不知？我要闷死在里面了，结果一来就走火，一走火就把草料烧了，什么叫火上加火？死我了。”

司空斛的.梦被凭空打散，气得一把将薄被挡在下，蹭地坐起，指着火铃“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个所以然来，只说：“你八百年不来一回，怎么一来就跑我这来了？！”

四歌是师父的侍书童，其实就是一匹白鹿，不现人形的时候，除了吃草就是吃草，也不知除了吃还能嘛。

火铃满脸无辜，“我一不小心，把他的草料烧了。”

反正师父就是师父。就算师父不怎么理他，也是能让他四季如一地.梦的师父。

火铃也不知所以然，但也不甚在乎，“怎么了？我刚来就见你在梦，跟僵尸长似的抱着空气。梦见什么了？红烧糊了？”

司空斛觉得这一个山上的人魂妖怪，可能除了他和师父都是傻，“你躲回匣里去不就行了？！”

司空斛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