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斐一言不发。

是齐宿。

“那之后，就看你想什么了。”

邵斐冲回去抓向他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什么病——”

他眯着，冷冷注视着来人。那是一个形纤细的少年，长而微翘的睫在睑下方打上淡淡的影，绯红，神情慵懒，细长的睛微微一挑，便无端显几丝邪气。

邵斐面如寒霜，脑海中迅速闪过诸多思绪，他维持着冷冰冰的模样，简短问：“你想什么？”

样本？

陆鲲的形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愈发黯淡，人已经基本无法动弹，只能倒在那里大大地息。

他听见自己嗓音又冷又钝，仿佛裹着刀：“邵珂呢？你也把他回收利用了？”

“他听不到。”

“他早在一天前就发病死亡了，迄今为止你见到的陆鲲……不过是我模拟他制造的幻影。”

对方的是一团幻影，他的手径直从陆鲲膛中间穿过，在冰凉刺骨的泥地上。

邵斐沉默片刻，缓缓起。

他只能眯着，等待瞳孔适应明亮的环境。

邵斐直背脊，踏城堡，脚下踩着光的石阶，发一串清晰镇定的“哒哒”声。

世间笑容千万，邵斐懂得该在何时摆怎样的笑容，而表达冷漠，疏离，温和，客，欣赏等各意味，这是邵家大少爷的必修课。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很少撕开有意培养的外在伪装。但此时此刻他没有丝毫微笑的望，嘴抿在一起，眸中寒光闪烁，那些寒光如有实质，利刃般向齐宿——又被少年随手接下。

邵斐半跪在地上，听得那人一步步走下台阶，在他边站定。

“放手吧，你救不了他。”

青年右手抓在，关节用力到颜苍白，鸭帽从脱落，表情扭曲，脸绝望又狰狞。

齐宿轻飘飘：“嘛用这神看我？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形象——你们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回收利用吧？”

后石台上突然传一清冷的男音，语气中带些不甚明显的笑意。

邵斐咬着后槽牙。

“唔！”

齐宿粲然一笑：“我怎么舍得？他可是难得的样本，跟你一样，金贵着呢。”

后陆鲲突然闷声一哼，邵斐心一惊，猛然转，只见城堡大门正在迅速地无声闭合，最后的光从门渗几丝，映陆鲲一张惊惧加的脸！

“别喊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城堡内彩灯突然齐刷刷亮起，霓虹灯投下斑驳的块，更多的聚光灯是璀璨的银，耀得邵斐前白一片，生理泪几乎瞬间便了下来。

一片银光映得少年面颊如玉，他微微偏，嘴角噙着笑，目光却居临下，仿佛一个淡漠世事的帝王。

他突然愣住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面极度痛苦，挣扎着向邵斐探胳膊——

在万籁俱寂的乐园中飘，让人心惊颤。

“我想什么？”齐宿，“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给你讲个故事。”

分明只是几步之遥，青年却仿佛已经被割离在了另一个时空，他蜷缩在地上发无声的惨叫，嘴一片青紫，邵斐碰不到他，只能焦急地大喊：“陆鲲！陆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