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等人风尘满面,衣着也很朴素,便明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立刻放下心来。
“还算识相,”小厮站在车前,“下回记得把眼睛擦亮些!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能随便走动的!”
“既然没死人,那还费什么话,赶路要紧。”这时,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小厮忙低头称是,随即命令车夫迅速启程,丢下受伤的苏落日和谢瑜等人,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马车中的人都未曾露面,这让不少路人议论纷纷。
“天子脚下,何人竟敢如此形状?”一外乡书生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寿宁侯府的世子座驾,谁人敢拦!”
“难怪这么横行霸道。”
“今日国子监监生报道,这寿宁侯世子定是从外面赶回来的。”临城门口的一家布店掌柜插话道。
“胡说!国子监乃天子贡生,怎会收这等人?”那外乡书生立刻喝斥。
“你懂什么,这叫荫生,寿宁侯花三万两白银捐得!”布店掌柜继续八卦,“要我说,这钱实在浪费,孟世子今日赶在这个时辰才回来,定是昨日出城去镜湖上的画舫作乐寻欢了呗。”
“啊!此话当真?王老二,你可莫要胡说!”
“还能有假?别不信,你去那茶坊酒肆,随意听听就知,这盛京城里的事儿,乐呵着呢!”
此时,苏落日已经被梅友谦搀扶起来,缓慢挪回到马车上,几人将他送至城中一家医馆看伤,并留下谢璇照看。临走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瑜突然起身,走到苏落日身边,正色道:“四表哥可信我?”
“当然!”
“好,四表哥且放心养伤,此事我来想办法。”
“表弟!你……”
“四表哥是瑜之亲人,”谢瑜打断道,“若连家人都无法护得周全,这国子监监生便是不做又何妨!”
听到这番话,苏落日不禁虎目一红,心头发热。
走出医馆,谢瑜和梅友谦不再磨蹭,赶紧去往国子监报道,错过今日,便要再等三月。
询问过路人,二人穿过两条长街,拐进城内的主干道,国子监规模宏大,延袤十里,很是显眼。其大门坐南朝北,与坐北朝南的皇城遥遥相望,取膜拜今圣,天子贡生之意。
此时大门正开,来往儒生颇多,谢瑜上前一步,将他与梅友谦的举荐书递给门口的典簿查验,在典簿查验时,梅友谦突然拍拍谢三郎肩膀,朝远处一指。
还真是冤家路窄。
从国子监里,打迎面走出来三位锦衣公子,其中一位身旁跟着一深衣小厮,戴一小帽,正是方才他们在城门口遇上的那个。
由此推断,他跟着的那位,应该就是寿宁侯世子了。
那小厮似有所觉,连忙抬起头,立刻发现了谢瑜,于是附到主子耳边,一阵嘀咕。
随后,寿宁侯世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谢瑜二人,大声喝问道:“汝等何人?缘何再此?!”
周围儒生颇多,听闻此言,忙停下脚步看热闹。
见状,谢三郎毫无惧色,微微一笑,朗声道:“来国子监,自然是报道了,”
“就凭你?”
寿宁侯世子一脸嘲讽,上下当量谢瑜,眼神愈发轻蔑。
“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