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什么坏事。”玲玲说不过他们，只能自言自语，“我倒觉得他勇敢

“我希望您对我歉。”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M。他开始有一对自己生死负责的觉，也仅在此时此刻，他起了自己的主宰，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确认了自己作为主的存在，哪怕记忆已经不再可信，或许也已经不再重要。

今天早晨，整个门第五次听见新来的诸今里在办公室里辱骂方宇钦，再厚的隔音墙都挡不住。他们彼此窃窃私语，好奇方宇钦的小鞋都穿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辞职，真是一个怪人。有人说真相：方宇钦脑有问题的，得过抑郁症，和正常人不一样。办公室再次发低低的嗤笑声。老油条组和小油条组经过一致讨论，得结论：不是抑郁症，是神病，需要关到医院里去电一电。

方宇钦把纸条拿了下来，认真对诸今尽说：“我觉得你对下属的态度很有问题。”

“太过暴，批评过多，表扬太少，对门团队氛围也有负面影响。还有，我没有收到任何您的开会邮件通知。”

“神病人都特立独行。”

“不对，这不叫特立独行，到藐视集，要是人人都这样，社会不就啦？监狱就是给这些人准备的。”

诸今尽睛瞪大。

玲玲讲（同事发现自从她当上了组长之后就越来越发言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吧，他只是特立独行了一。”

他看他继续放。

“10:42am现记忆问题，判断能力下降，引起惊恐症。诸今尽帮助我订机票。”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话：“诸今尽早晨冲我发火，共计三次。”

诸今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粘了一张便条贴在他电脑上，上面标了时间、地、航空公司等主要信息，完事儿又从边门走了回去，嘴里还念叨着：“找了个什么助理，要自己推醒他去提醒自己的一刚。”

诸今尽静静看他放。不过，好像是自己忘了。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诸今尽在隔扯开嗓喊，“我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开会？”

开会？方宇钦收起笑容，立刻走去他跟前，懵懂无知的表情来。诸今尽真的服了，再次拿便签本，逐条记录：“1钟在8号会议室，工作会议；3半，5号会议室，计划会议旁听。”写完贴在方宇钦脑门上，“到时候提醒我，记住了没有？”

方宇钦心率逐渐下降，他倒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气，恢复冷静。无论他如何持服药，症状已经时不时现了，他不知自己还能工作多久，三年？五年？然而想也没用，他现在唯一能的就是过好当下的时光而已。

迅速回到工位，打开订票网页，然而要输的时候他又忘了自己为什么打开这个页面。刚刚、刚刚自己要什么？他呼逐渐急促，只觉得自己心脏泵得越来越快，连都疼起来。座机铃声同时响起，钻方宇钦的耳朵里，像是炸了无数个雷，他佝着背，反复念叨着：差、差、差……可是差为什么要打开这个页面？恐慌导致他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抖动。

“诺，别忘了啊。”

“今天上午您已经吼了我四次了，我想作为哪个员工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