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油条躲在电脑后，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嗓：“是男朋友！”一下

“哭来会好一些。”

“伤心了不哭的人是怪胎。”

他爸爸终于把报纸放了下来，这次和老婆站在同一战线训儿：“你一个人一声不响去北京，你知不知你妈妈了多少泪？邻居背后都在说你这个儿白养了！要不是她去求老赵，你现在估计还在乡下地方窝着呢！”

“我刚刚跟我爸妈柜了。”他的尾音拖着些哭腔，讲完后泪又落了下来。

方宇钦隔着电话安他：“你真勇敢。我还没有呢。”

“必须去！”“明年年初结婚，给吾养个金鼠宝宝！”“你妈妈看过了，小孩属老鼠跟我们生肖特别合。”“听到了没有啊？吾中所有同学都当外婆了，就吾一个人！”“诸今尽你给我说话。”

有伊，侬以为侬有现在这么风格嘛？还来个总经理当当。”

“由不得你！”“吾直说了，老赵女儿看相侬了，礼拜六给吾穿得清去相亲！”

“不去。”

方宇钦不响。

“我不去。”

“首都怎么又成乡下地方了？”

诸今尽攥手机，把电话挂了，躲在黑暗的轿车里啜泣了一会儿，然后了泪，扳起手刹，一脚油门驶向霓虹闪烁的夜幕中。坐在办公室里的方宇钦不知他们家里的情况，想要去找诸今尽，但是又得听从命令九后离开，一时间没了主张。办公室里的人看到方宇钦站在门犹豫不决，开揶揄他：

他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全然说着另一语言，没有人能够听懂。不仅如此，有人还把自己丢密不透风的透明网，挣扎一下网就收，让你无可逃，然而自己亲生父母竟然是其中的一个网。

“我最近老是哭。”

“我是同恋！”他终于对他们说了这句话，红着，在他们二老反应之前转跑走了。他已经全然失了理智，嘴在抖，手指在抖，不是觉得害怕，而是因为某夹杂了难过和委屈的情绪攫住了他，捂住他的嘴，绑住手，他只能用半跪着的姿态跑走，和那天在暗的角落里想着方宇钦自渎一样屈辱。

“你快回去吧，这都八半了！”“是啊，你今天怎么舍得加班了？”

“装监控怎么了？现在大路上都是摄像，闯红灯每个人脸都能够照来，你要是不亏心事，你就不怕人家看你。”

“下班了，不经理可不可以？”诸今尽一下鼻，试着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平静些，“如果我向你歉，还可以朋友么？”

“领导要求。”他回答。

诸今尽在车里痛哭，哆哆嗦嗦拨通了方宇钦的电话，方宇钦很快接了起来：“经理，我还有半个小时就……”

诸今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被调回来是因为工作，总想要锻炼他，怎么原来又成了走后门的了？他心里一下火起，直接对他们两个讲：“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我了！你当这个工作是个好差事么？我天天被他们一搞得烦死了，还在我电脑里装监控，这些事情我只是没有跟你们说而已。”

“嗯。”

“什么意思？”

“不，反正你现在回来了，全靠人家老赵。这个礼拜六我们一家人去他家里吃饭，你东西买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