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死了都会下十八层地狱。」陈海天叹了气。

「伪文人，把酒喝完快回博馆去。」

海天一，一者，one也；one者，万也。他就是假装成同系的陈小万。只有母亲和梁莉看见了那条地平线，她们都是李组长。

到他们艰苦到我。」

「离魂河岸有你相伴，不寂寞啊——」

所以二十七岁死去跟七十二岁死去也没有差别。二七俱乐只是个数字统计。会成为传奇的，无论在几岁死去，都会是传奇，就算到歌唱比赛当评审，也还是传奇。

母亲在他念研二那年搬去日本，跟煮菜的叔叔一起生活。

「但我不是文人，文人和念的学的不相关，而是取决于气场和心态。」

煮菜的叔叔来自新加坡，一般人称之为知名饭店主厨。但是对母亲而言，叔叔就是煮菜的，「就像我是教书的。」母亲在乎的是人格分量而不是社会分量，任何有阶级意识的比较都很可笑，饭店主厨没有比炒师傅级，教大学也不比教小学了不起。

不同的是，梁莉的段柔，会磨泡，尽量减低伤害；他则是冷旁观，等着看万毁灭、玉石俱焚。

「臭文人，讲来的话永远有霉味又没味。」梁莉拿起柠檬籽丢他，「百无一用是书生。」依照一般人的标准，陈海天就是个文人，长的像文人，打扮的像文人，行事风格是个文人，谈的也是文人的恋。

那时陈海天已经不再有二十七岁要写遗书的想法了，反倒是母亲偶尔会从日本打电话问他：「遗书写的如何了？」

死亡和传奇、婚姻和幸福、拥有和满足……看似同系，却是两不同的质量和概念，两者中间都有条地平线，在旁人无法及之，发柔的、遥远的声响。

「我知。」这是陈海天最喜梁莉的一，她不掩饰自己庸俗，也不拿文学论述或学术思想来妆自己，「不过我是书生，不是文人。」对他而言，文人是贬义词。

「尽量不要。」陈海天了气。

「可是这件事除了我以外没人发现。」

「有，我娘亲。」

「呿，你知最荒谬的事什么吗？我妈能接受我是个同恋，但不能接受我着硕士学位来当酒保，」梁莉举起左手正在切柠檬的果刀比划两下，「所以我总有一天要念博士，到时候写书，封面上的句就能变成左撇女同恋博士化酒保，带给你最赤的情告白，你不觉得超搞笑吗。」

「你什么都很搞笑。」陈海天小心闪避那把刀，「而且每个时代都有些诡异的事，像是光年间，破旧有补丁的衣服卖的比没补丁的新衣服贵。」

「你有天会变成博士……」

平凡如他，就算在二十七岁留下遗书，往自己上开一枪，也只会在社会版上占据一小角，晚间新闻播完就被遗忘。

可是二十七俱乐并没有真的从陈海天心中远去，他在二十七岁又一周时辞了博馆的工作，和同事行些无关要的

「嗯。」换事他，也会这么。他们的共通，就是最自己。他们活着不是为了成全谁。他们的人生不是用来满足别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