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ah！”那人抓住了他的手。

话未说完，少年已挣脱了他的手，一步步走奢华的大厅，顺着雨季来临前格外苍翠

庄园的上空终于亮起第一闪电，雷霆轰轰过天际。

少年没有挣脱，淡淡：“你兴了？”

手织地毯在颤栗的指尖下化作碎块，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站起，摇摇晃晃穿过走廊，经过那人边时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偏移半分。

我是谁？

“你把我变成了什么？你把他变成了什么？！”

颜豪面急剧变红，继而发青，那只没有脱臼的手发着抖着抓住了司南的手腕。但迅速缺氧的情况下，他所有挣扎都变成了螳臂当车，甚至无法让司南的手指松懈哪怕一分一毫。

“……”颜豪双目圆睁，竭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觉到自己脚尖已经离地：“司……南……”他从齿间挤两个字。

但他的睛却是半闭着的，睫遮蔽了所有神情，甚至看不视线的焦距。

“……他再也不在了。”

“计时开始。”

剧烈冲撞令颜豪反弹，猝不及防血沫。下一刻咽被手指锁，力把他重新回了墙面，继而不受控制地向上提起。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与披散发的女人对视半晌，终于一地，颓然跪在了地上。

我是怎么诞生的？

生灵亿亿万万难以计数，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时光汇聚成历史冲刷地球上每一块岩石，怎么会偏偏现了一个“我”？

话音未落,司南一记后踢,将他当飞踹而，脊背重重撞上墙！

醒醒……求求你，司南，醒醒……

声音覆盖：“虚拟场景E7364.1.0，建立应激机制，击杀速度小于2/1s，即确认失败,承受电击。”

颜豪绝望怒吼：“——司南！”

……为什么……他痛苦地想。

少年奔上台阶，冲大厅，推开走廊尽那扇沉重的桃木门。

·

风穿堂而过，燃烧的蜡烛啪一声倒在银盘里，少年站住了脚步，底映一双悬空的脚。

颜豪听见自己骨发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视线模糊发黑，甚至连手腕脱臼的剧痛都觉不到了；坠渊的前一秒，他看见司南抬起手，手指锋利如刀尖，向自己球挖来。

“你把我们都变成了怪，没有时光也没有生死，你把你的人变成了怪……”

“Noah，”走廊另一端传来声音。

十六岁少年站在荒草地里，指着后长满青苔的铁灰石碑，嘶吼声响彻墓园：“你问过我们的想法了吗？你知这本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行挽留已经离开了的人，让他走！让逝者走——！”

那人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半晌从鼻腔中哼笑一声，神情微微有扭曲：“是啊，我当然兴，还记得你是怎么……”

司南无动于衷。他就像一台冰冷凌厉的战斗机，没有思维也没有人，锁住颜豪咽的那只手犹如钢铁，纹丝不动。

少年踉跄退后，他看着女人，泪终于从底落下苍白的脸颊：“爸爸不是病了，他……他已经死了……”

女人昂贵的黑裙铺展在泥地上，失声痛哭。

他内心的乞求注定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