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司南：“……怎么？”

河曲折转向，草向司南招招手，带钻了树丛。

司南双手住鼻端，用力抹了把，似乎凭借这个动作抑制住了某些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酸涩。随即他绕过的草，也不回地踩着草丛向前走去。

草：“你一定要知这个吗？这悲惨的事知得太清楚也不好吧……不过我以为你不喜颜豪，你不是还曾经叫他去死吗？怎么现在又……喂！司小南！别哭！”

草一愣：“啊？你怎么——”

“我知。”

司南从前摘下那块染血的钢牌，摊在掌心里：“我发现了这个。”

她想问你怎么把它挂自己脖上，多脏啊也不净，但司南猝然打断了她，仿佛在逃避来自外界的任何疑问：“我还需要一段时间。”

“？”草一回：“你怎么知？”

草顿了顿，语气转为疑惑：“——我本来觉得汤皓是内鬼，跟越野车上的人有勾结；但如果他是，为什么他没杀重伤濒死的祥，反而竭力照顾他直到获救？这不合常理。”

草懵了。

草用力咽了唾沫，终于决定说实话了：

哗啦一声树上倒吊下来半个人，颜豪朝下脚朝上，刹那间与司南来了个脸贴脸，幽幽：“没关系，我明白，真的不用歉，

“后悔没早跟他歉，那次他没错，错的是我。其实……我一也不希望他死。”

“汤皓也许有自己的打算，不论如何在跟戎哥会合前，还是先避开他为妙。”草弯刀砍断半人的茂密藤蔓，“他那些关于跟我们一起逃亡走散的话全是假的，所谓布条和路标也是伪造的……”

司南把钢牌挂回脖上，沙哑：“我只想知他是怎么死的。”

草：“啊？！”

两人面面相觑，千分之一秒后草堪称神速地反应过来，立刻抬手捂住脸，从咙里挤了痛苦的声音：“好……好，你愿意就留着吧……不过你在哪找到这块狗……钢牌的？”

草：“啊，好好好，原来是营地……你……怪不得我说刚才你怎么一都不兴……你这是在为颜豪伤心吗？”

“我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接受颜豪离开的事实，在此之前，能让我保它吗？”

“营地。有很多尸，我把所有人的铭牌都带来了。”

司南在齐膝的草丛中跋涉，底掠过一丝伤的笑意：“他说走散是因为生死攸关，谁都顾不上谁。但我知除非你们确认谁已经死了，否则是不会丢下任何人的。这跟生死关没关系，跟你们的能力也没关系，纯粹只是因为……因为是你们。”

“那个……司小南，其实吧……”

草动作微滞，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些：

司南没有哭。但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连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整个人冻僵了似的，半晌才眶才泛微微的发红。

“……”草内心挣扎半晌，才小心翼翼问：“你后悔上次吼他是吗？”

确实不合常理，除非郭伟祥也跟汤酋长一样通敌了。但这可能不啻于周戎突然上颜豪，或颜豪突然上郑中将；几率小到实在没什么讨论。

“没有，”他勉笑了声：“就是很后悔。”

“司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