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的香气，百消不下的那一丁儿的呛辣，圣诞节恋人们之间天喜地的甜腻气息，男人颈间柑橘味的运动香，还有桌上那一条烤鱼滋滋作响的蒸腾气。

那自己呢？他初中懵懂而青涩的初恋，中夜下依依不舍的告别，或是大学开时那一丁儿若有似无的雀跃，都只是不带任何情的普通际，都只是年少时于学校规章、于世俗制下的反叛与对立吗？他的确是喜与那些灵秀而聪颖的女孩儿们说话的：他与她们相互理解，换着自己在同龄人中略显成熟的思考与梦想，换着对于周围人事、于社会、于历史的看法与认知，却唯独没有换过彼此稚的望与。他总觉得自己只是不懂，只是还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只是还不到

他答应沈令嘉亦有两个月有余了：其间两人依然每周五晚去吃饭，有时或许也会在无人的小径里牵着手就着月走上一段小路，时而拥吻，再无其他。--当时的柯饴如熬红了眶晨昏颠倒，连查了三天同恋为何，自己又是如何。之前的他虽然对此并非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距离自己太过遥远，虽在文学与影视作品中得以窥见一斑，但终究不会是自己应当浸染的领域。柯饴如成长的轨迹中并无父亲的陪伴，沈令嘉几乎是他人生中除却外祖与舅舅之外，第一个与自己关系亲厚的成年男：他是自己失意时手可及的明灯，是为自己传、授业、解惑的师长。他作为一个学生，理当不会讨厌小沈老师这样一个风趣幽默而脑明晰的中老师；作为一个不过才十八岁的少年，对沈令嘉这样一个亦父亦兄的存在亦觉得十分庆幸……

柯饴如想：他不喜女孩儿吗？

柯饴如被那一鱼辣得七荤八素，忙着睛狠狠了，刚将脑袋凑近，却看沈令嘉冷不丁贴着桌沿站起来，抓起酸梅的底座往旁边一挪，后将他那两片尚带着些许酸甜余香的薄薄嘴，轻轻往自己上蜻蜓似地一覆--

然后他听见沈令嘉在他耳边挲着仍带着酸甜香气的齿轻轻：“饴如，不如咱们俩--试试？”

--但是，恋人呢？

第08章

湘菜馆却并不常去。柯饴如倒不是尝不得一辣椒的，只是向来吃不习惯，沈令嘉自然也不勉他。--小半年后近十二月末，柯饴如刚与前女友和平分手，百无聊赖，又一通微信拉着沈令嘉门吃饭。十二月末的申城圣诞氛围重，人为患，两人胡选了一家以前从未来过的炭火烤鱼，刚吃了一，柯饴如便被辣得瞬间红了眶：“--不……咳咳……不是了豆豉吗……咳……”

又胡抓住自己手边的西瓜一饮而尽，仍不解辣，只好动着鼻微微气，像一只红了睛的可怜兔。沈令嘉见他模样实在委屈，遂伸手自己那一杯酸梅，又将它往柯饴如轻轻一推：“你喝这个。”

约莫两个月后，柯饴如迎来了他大学中第一个长达近一个半月的寒假。--他家本就离大学不远，放了寒假后自然拖了他两大箱装备归家：母亲上班，家中无人，柯饴如在家里的台机上给自己安了个网游，足足在家蓬垢面地宅了两周之后，终于盼到了他的母校、沈令嘉任教中的寒假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