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姿。

祁长昭在石桌旁坐下，淡淡：“朕没有计较你逃皇城,没有对永安侯府动手，甚至还替你隐瞒逃的秘密。沈离,你还有不满意？”

“你问我有什么不满意？”沈离心平白掀起火气,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你隐瞒份，接近我，欺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怎么，你现在假意对我示好，我就要恩德，谢主隆恩了么？嗯？”

祁长昭从未用这态度与他说话。

沈离没有答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不曾改变。

“阿离……”

沈离不答，他背靠石，沉默地打量着祁长昭的模样。

他静静与祁长昭对视，那张脸仍维持着淡淡的笑容，没人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掌心悄然泛起微光，一把银制匕首渐渐在掌心显虚无的廓。

“不必了。”沈离直起，打断，“我还有事，就不再久留了。还望陛下记得今日的话，告辞。”

须臾，祁长昭率先收回目光。

湖心亭中一时剑弩张，令人不过气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

祁长昭眸一沉，声音危险地压低下来：“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沈离怀疑地看他：“就这样？”

若祁长昭不知沈离发现了他的份,沈离倒还愿意假装什么都不知，与他再演演戏，顺试试能不能摸他的真实目的。可现在祁长昭已经明白自己份暴,他没必要再与这人周旋下去。

沈离不为所动。

他冰冷的话音如一粒石落平静的面，在沈离心激起层层涟漪。不得不说，祁长昭这副模样的确有些令人望而生畏。或许是因为生在帝王家，他上天生就带着傲然于世、令人不由臣服的气度。

——可这不包括沈离。

说完，他丝毫不理会祁长昭的反应，转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湖心亭重新沉寂下来，祁长昭敛下，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是啊。”沈离好整以暇，挑衅地偏一笑，“你能拿我怎么样，把我抓回去？你知的，若我真想逃，你抓不住我。”

与长不过萍相逢，哪说得上什么讨厌与否。”

祁长昭：“想抓住你或许是没这么容易，可我能将你的份公之于众，能在天下通缉你，让你再无安之所。沈离，在这个世上，我有无数方法让你无可逃。”

他第一次清晰的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这个人。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像是看沈离的持,祁长昭摇摇，收起了那副温柔迁就的模样：“你到底想如何？”

“好了阿离，我们何必如此。”祁长昭的神情缓和下来，仿佛在这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衣长。“云莽山的确只是我给你的一份谢礼，这你不用怀疑。至于那同心铃，待你愿意还我时，再将那东西还给于我吧，这样可以吗？”

“不装了？”

与正直温雅，君端方的霁云，亦或是云莽山贴微的祁长昭都不同，不再刻意隐藏真实秉后,沈离才终于窥见了此人本该有的模样。

“就这样。”祁长昭他抬手倒了杯茶，把茶推到他面前，“快过来坐下歇歇，你那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