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挲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祁长昭浑僵，一贯清晰的大脑从沈离那句“不知”开始，就再也无法思考。

许久，祁长昭移开视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你再看我，我真的不能讲理了。”

“……这个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

“皇妃不得未经允许，擅自引诱国君，否则……必有重罚。”

沈离的贴了上来，侧脸靠在他的肩，低声：“虽然你说的话总是很不讲理，但能听到这些，我还是很开心。从没有人给我说过这些，也很久没有人待我这么好了……哪怕，我其实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温柔的稍纵即逝，快到几乎要让人觉得那只是个错觉。祁长昭怔怔站在原地，月恰在此时破云而，边的人快速后退半步，一袭黑衣的少年沐浴在银辉般的月中，低着，若无其事地盯着脚边一簇丛生的野草。

那双俊秀的眉像是被月华洗过，中还带着汽，小动似的，局促得不知该往何看。

祁长昭定定地看着他，很奇怪的，心里的不甘、恐惧、怨怼尽数平息下来。

祁长昭转朝庙门走去，却忽然被沈离伸手拉住。

沈离从脖红到

他手臂缓慢收，轻轻闭上睛：“我曾经……过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我伤害了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也不值得拥有任何人的善意。”

“……走吧，我知你来是想在这破庙附近布下法阵，我已经替你好了，回去吧。”

时汇集云，遮蔽了月。环境骤然暗下来，破庙一隅，只余彼此对视的目光，依旧明亮灼人。

“……其实我也不知，现在正在的事情会不会让我后悔。”沈离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他用脸颊贴着祁长昭的脊背，嘴角些极其隐秘的笑意，“但……就像你说的，人有时候不能太讲理。”

过了许久，他才嘶哑地开：“你……后悔过吗？”

“有时候我恨透了以前那个自己，每当想起那件事，我恨不得替他去疼，为他去死。可没有这样的假设，而且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改变。”

“后悔？”沈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沉默了很久，再开时，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我不知。”

周遭目之所及皆是黑暗，沈离从后用力抱住祁长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唯一的光芒。

沈离：“你、你笑什么？”

他浑一僵，觉到沈离的手指缓慢上移，从手腕到手臂，最终伸双手，从后轻轻环住他的腰。

许久，祁长昭从鼻腔里发一声浅浅的低笑。

祁长昭手指微微发颤，忍不住开：“可是我——”

他仍由后那人绕到他前，任由对方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什么？”

“没什么，只是开心。”祁长昭倾下去，抬手扶起他的脸，幽漆黑的眸里倒映着沈离的影，“然后我还在想，等回去之后，要再拟一条新律。”

祁长昭的眸骤然缩。

祁长昭的声音哽在咽里，一句话也说不来。

“……但不得不说，还能被人照顾珍视的觉真的很好，那会让人上瘾的好，就连我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