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他……”龙潜的视线聚焦在某个虚无的上，像是要问什么，但沙哑不清的声音在咙里哽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来，直到吴铳将车停在一栋幽静的别墅前，他都没有再声。

“爸爸，我再也不走了，一直陪着你。”龙潜抱住他的手放在脸上，那模样十分悲戚柔顺。

唐啸摆摆手把他拽回来，“你知了？”

卧室里拉着大半的窗帘，床亮了一盏橙黄的灯，唐啸正靠在床闭目养神。

“爸爸……”

“……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肺癌也没关系的，肯定有办法治好。”龙潜脑发懵地。

“肺癌？”唐啸眯轻轻重复了遍，随即淡淡地问，“所以说要陪着我？”

龙潜有好一会儿都不敢去，只是呆呆地站在门一动不动地看着唐啸。在来的路上他脑里一片空白，但此刻却突然涌了许多东西，就像放映机的开关被人打开了似的，一幕幕的影像从前闪过，无一例外，里面全都有他父亲的影。

从小时候到现在，小时候的依赖还在，被迫接受他所谓的时的痛苦愤恨也没有变成什么愉悦和心甘情愿，可现在回看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唐啸应该是那个凭一个神就能让人变的势男人，这样病怏怏的人怎么会是他父亲呢。

你能先把枪放下吗？我绝对听你的，可我看你的手抖得厉害，别走火了。”忍了好久，吴铳终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唐啸显然是因为他的泪愣了下，抬手用拇指去了他角的泪，温和地问：“阿潜，怎么了，哭成这样？”

唐啸微微笑了起来，刚要说话，突然肺不适引起一连串咳嗽，龙潜的脸大变，握住他的手，惊慌无助地声音都走了调：“爸爸，你是不是哪里疼了？我去叫医生，去叫医生。”

龙潜终于抬脚慢慢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看着唐啸满是病气的脸，生生地从咙里挤几个几不可闻的字：“别死……爸爸，你不能死……”

龙潜稍一迟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吴铳拍着方向盘呐呐自语地句：“算了，误会一下可能会产生意料之外的效果也说不定。”

唐啸闭着双，看似闭目养神，但因为神实在不好反而像昏睡，龙潜鼻直发酸，蹲下来，把脸埋在唐啸的手心里，不停地说着：“爸爸，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我不骗你，上次被你抓住我就不打算再走了，那是梁鸣非我的，我没想走，当时他派狙击手指着你，我不是自己要走的……”

带着枪茧的手掌上渐渐染上了意，好一会儿龙潜哽咽地说不话来，直到那手微微动了一下，他才慢慢抬起来，对上了唐啸的视线。

本来还能勉压抑住的情绪顷刻间就失去了控制的能力，泪夺眶而，以一汹涌之势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梁鸣非告诉他的时候他尚且能忍住，甚至想法和他周旋以得到逃脱的机会，但亲见到，似乎是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