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江放好雨伞，敲敲靠近饮机的护士的桌。护士急忙起来给客人倒。一次杯送到客人面前，两句招呼过去，诊所里恢复沉默，只有外面的雨声。关江坐在自己的位置后面，盯着门外发呆。

“谢谢。”客人从善如地收回手机。

对方抬起指，指了指自己的眉：“皱着，一看就是对这个天气发愁——我们这里就是这样，雨季一来，几乎每天都有一场雨，我有个同事是北方人，看到下雨就你这表情。

关江抿抿角：“也没有那么讨厌，就是不太舒服。”

这话没有得到回应，休息室的门打开了，陈薇走来。

从刚才到现在，他们认识不过十分钟，但他已经在先前与陈薇的聊天中，对这个人所知甚多。那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心理咨询师”聊天的中年女人，在别扭倾诉了一个小时之后，情绪忽而上涌，哭着伏在沙发上，后半段几乎都在骂咧、诅咒，以及自责，然后累得睡着。

一个母亲，在哪里聊天话题都少不了孩。关江承认他说得一也没错。

“那多不公平。”对方一脸遗憾，“我母亲说自己想找心理咨询师聊聊，找到了你们这间牙医诊所来，我还望你这个兼任的心理医生能比外面的机构通些，我好多问问她都说了什么……不然，你是从她嘴里把我的秘密都知了，我却还不知自己暴了什么呢。”

“不过，也不是全内容都不能。至少，你看起来没有你母亲说的那么倒霉相。”关江略微调侃地说，把自己来的坦目光收回了，手上拿了一支笔，旋转两圈，又说，“我觉得，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的。”

关江接：“我业余的，聊聊天而已，收费不贵，你听你妈的吧。”

“关医生，你好像不适应我们这里的天气？”客人来到他桌前，手里捧着一次杯。

“费用怎么算？”客人主动问关江，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陈薇轻轻拍了拍儿的手腕，垂眸摇：“我自己来。”

关江摇摇：“没有，只是直觉，我不会同你说你母亲和我聊的任何内容。”

因而从陈薇中，他已然拼一个相当的形象来——年轻的、长相事业俱佳，差一就要步人生最好的婚姻家阶段，却突然失去女朋友的倒霉男人。

她已经整理好仪表，和先前崩溃大哭的不是一个人了。她是榕安中学最好的语文老师，也是这个小城里有名的，把孩培养成名校材生的有识单亲妈妈，她人前必须温柔娴静，大方得。她要狼狈，也只会给一些完全不相，但又顺理成章的人窥见一角。比如心理咨询师。

陈薇已经推门去，真是来去匆匆一也不值钱的雨，刚刚还哗哗作响到抹雾，现在就停

关江抬朝他望去，脸上带笑：“还好啊，为什么这样说？”

对方明显吃了一惊：“我母亲说的？”

“谢谢。”他把雨伞递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看着对方的睛，直视。这样会让人显得坦。忽然，他脑中灵光乍现，语气裹着期待问：“你也是医生吧？”

留过久了。“她在里面休息，说了雨停就回去，你要不坐一会儿，稍等等——雨伞给我吧。”